“你不知道就跟著我走嗎?”阿爾弗雷德說,“不怕有什麼危險嗎?”
這回到唐年愣了愣:“誒?”
他有些困惑地抬頭,神色就像是在說:和你在一起有什麼危險的?
唐年臉色的表情太過直白明顯和好懂了,以至于阿爾弗雷德都沒發現自己眼睛里的冷色都軟化了不少。
如果這全是對方的演技的話,阿爾弗雷德只能說,對方偽裝得實在太好了。
眼前的黑發少年茫茫然地張著顯得有些紅潤的唇瓣,澄澈純凈的眸底倒映著阿爾弗雷德此時的模樣。
“不要總是這麼容易輕信人。”阿爾弗雷德輕輕嗤弄道。
輕信任何人,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唐年理所當然地說:“可是你又不是別人。”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當然只想跟著你呀。”
說話的時候,唐年翹起嘴角,笑容燦爛,眼睛亮得裝滿了小星星。
那一瞬,沒有人會懷疑他說的不是真話。
阿爾弗雷德忽然有些想要去觸碰一下唐年的眼角,就像是年少在街角上渡過寒夜時,偶然迷蒙睜眼時,想要伸手觸一下天際的月亮。
可在伸手的時候,阿爾弗雷德卻猶豫了一下。
就當唐年是在說真話好了。
但即便如此,這種信任也是給他的精神體的。
……給他不要的、被他拋棄的過往。
黑發綠眸的少年靜靜地收回了視線,轉過了身,只說:“你要是想跟著,就跟著吧。”
唐年呆了呆,不知道為什麼自家阿爾心情突然又不好了。
他撓撓臉,追了上去,然后問:“要牽手嗎?”
阿爾弗雷德用余光看唐年。
“你剛剛是不是想牽我啊?”
“不是。”
“啊,那你要抱抱嗎?”
“……不要。”
“可是你明明很想誒——”
“我沒有。”
“好吧。”
頓了頓。
“那我們待會要去哪里呀?你要不要吃點東西,你餓了嗎?”
“不餓。”
“是去休息嗎?”
阿爾弗雷德淡淡地回:“不是。”
唐年又問:“你不想牽我的話,那我可以牽一下你嗎?”
阿爾弗雷德垂眸看他。
唐年一本正經地指了指自己:“雖然你可能不信,但是我身上穿的這件衣服可是隱匿斗篷哦,可以讓我們減少被人注視,雖然不知道你要去哪里,但是不被人群注意,肯定也能減少點麻煩吧。”
阿爾弗雷德順著唐年指尖的方向望了望,果然看到了一個新斗篷,披在唐年身上時,愈發顯得他秀氣。
先前阿爾弗雷德見到唐年時,唐年分明只穿了一身普通的制服,現在只在他背后跟了一兩分鐘,身上就多了一件斗篷。
對方像是根本沒想掩飾過自己的異樣,暴露得格外明顯。
見多識廣的阿爾弗雷德一眼認出來了,他在這件斗篷身上感知到了隱匿石的波動。
隱匿石是種很珍貴的寶石,它蘊含的能量能一定程度干擾人的精神,所以足夠精純和數量時,穿戴在身上,確實能達到隱匿的效果。
但隱匿石稀少又珍貴,能夠有唐年身上這件斗篷品質和效果的,阿爾弗雷德只見過一塊。
那一塊隱匿石作為獻禮,至今還被阿爾弗雷德丟在私庫里生灰。
“不管是你牽我,還是我牽你,都有一樣的效果哦。”唐年笑容燦爛地說。
阿爾弗雷德:……
陛下冷淡地移開視線:“無聊。”
“拜托拜托,這里好黑,我一個人行動好害怕的嗚嗚。
”唐年故作可憐地說,“我好可憐啊,要是有哪位好心人可以讓我牽一牽就好了。”
阿爾弗雷德:…………
陛下心想,連偽裝都這麼不走心,也不知道誰縱容的他。
這樣的演技,如果是唐年背后真的有人,那些人看到唐年這個模樣,估計要咬牙切齒地將唐年帶回去狠狠回爐重造吧。
所以自認為一點都不好心的阿爾弗雷德平靜地轉過身:“隨便你。”
貓貓語十級(尤指對阿爾)的唐年立馬聽出了潛臺詞,阿爾貓貓說隨便的時候,那是可以的意思。
好耶!
唐年笑容更燦爛了。
他美滋滋地伸手牽住了阿爾弗雷德的衣擺。
作者有話要說:
陛下(腦子):努力陰謀論,他就算沒陰謀也不是愛我!
陛下(身體):回答老婆每一個無聊的問題,很誠實地和老婆貼貼
年年演技這麼不走心誰縱容的我不說(。)
第82章 082
在唐年心底歡呼著計劃通時, 阿爾弗雷德也在懊惱自己真的放任了對方。
他有些不自在,表現出來就是阿爾弗雷德走動的時候, 速度都慢了慢。
明明唐年牽著的力度并不大, 如果不是阿爾弗雷德比常人更敏銳的五官,他甚至都不一定會在意這種力度,可不知為何, 阿爾弗雷德卻感受到對方那難以忽視的存在感。
實在要是去比喻的話, 像是一只路過花叢時目不斜視的貓貓,走過花叢后,原本光潔滑順的皮毛上, 突然沾染到了蒲公英。蒲公英并沒有什麼重量, 被它細細軟軟黏上的時候也不扎人, 但人們就是難以去忽視它。
唐年根本沒發現阿爾弗雷德細微的糾結和復雜細膩心思的轉變, 而是開開心心地牽著自家貓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