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年:……
唐年愣住了,他手足無措地開始哄貓貓:“可是、我以為那是你——對不起,我的錯,我錯了,”唐年將阿爾摟進懷中,“都怪那家伙,竟然惹我們阿爾難過了,他真壞!”
阿爾淚眼婆娑地看唐年:“不許喜歡他哦。”
面對這樣子的貓貓,唐年還能怎麼辦,當然只能說“好”了。
被唐年哄好后,阿爾繼續說自己知道的細節。
比如,阿爾在觸碰唐年逸散的精神力的時候,一般是進入唐年的精神世界,畢竟那會的唐年相當于是無意識的,作為清醒方的阿爾是可以很輕松進去的,畢竟唐年對它一點抵抗的意思都沒有;就算是唐年即便沒有意識,精神能量也比阿爾貓貓強的話,那也是進入貓貓的精神世界才對,畢竟雙方精神力相觸,就像是給彼此構架了一座可以通往對方最私密世界的橋梁,雙向的,不是去這頭,就是去橋的另一頭。
總不可能橋梁突然被誰截斷了,然后落進了別人的世界吧?
然而貓貓遇到的情況就是這樣。
在它眼前,它一下子就找不到進入唐年精神世界的入口了。
明明它和唐年的精神力還互相連接著,但那個入口被人生生截斷了。
貓貓當時急的滿頭亂轉,心里只有一個很強烈的念頭,那就是找到唐年。
興許是它這個念頭太強烈,等它再睜眼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那片古怪的空間。
“你是說,你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進去的?”唐年皺了皺眉。
阿爾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又說:“但是……我感覺那里很熟悉。”
唐年疑惑地看向阿爾。
阿爾垂了垂眸子,有些不自在地攏了攏自己的衣擺,沒有就這它方才的話,而是換了個話題,輕輕地說:“我好像沒有和你在精神世界里的記憶。”
唐年有些驚訝,不明白阿爾怎麼突然提及了這個問題。
想到精神世界里發生的事情,唐年下意識地紅了耳尖,同樣低頭閃躲著視線:“啊、這,應該……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但是我在找不到你的時候,試過想進去我自己的精神世界的時候,我發現我好像沒有自己的精神世界。”貓貓迷惘地抬起自己的手,綠眸有些看不清情緒。
唐年吃驚地誒了一聲。
他想了下,好像確實是這樣的。
在貓貓教導唐年的時候,每次都是在唐年的精神世界、也就是那片登陸界面的星空里進行,唐年一次也沒去過阿爾的精神世界,至今都不知道它的精神世界長什麼樣。
“可我去到那里的時候,對那片空間好像很了解。”
貓貓繼續說道,它的眸光被壓在睫毛下,凝神著回憶起自己進去后的感受。
那種幾近崩潰的世界,黯淡的光線,到處充滿裂縫的土地,潮濕陰冷的核心洞穴,明明是極為惡劣的環境,卻是那樣的熟悉。
熟悉得仿佛是回到了自己生活過許久的地盤那般。
就像是……
它本來就只該待在那種地方。
它的世界本來就不應該有太陽。
這種感覺是阿爾在這里完全沒有生起過的。
貓貓雖然總是巡邏這里,把這里當成是它的領地,但它對這里并沒有歸屬感。
在唐年沒有來到這里的時候,它總是很孤獨地巡視著這里,將這里轉了一圈又一圈,可貓貓不知道自己是誰,不記得自己的身份,不清楚自己的目的,甚至身體還奄奄一息,時刻缺乏著能量,仿佛隨時要走向毀滅的邊緣,只在表面維持著風平浪靜的假象。
守望著孤獨,沒有存在陪伴。
困守在一個偌大的地方,隔著大門,卻永遠也出不去。
如果唐年沒有到來這里的話,貓貓很有可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死去了。
它想到這里,忍不住又悄悄看了唐年一眼。
唐年很認真地在聽它說話,垂著眼睛抿著唇,模樣看上去格外乖巧。
他安靜下來的時候就像是溫柔的清風,但每次抬眸看到阿爾的時候,那雙漂亮的眼睛總會裝滿阿爾的身影,朝著它笑起來的時候,就像是貓貓最喜歡的明媚又燦爛的陽光。
似乎是察覺到阿爾的注視,本來低著頭認真思索的唐年忽然抬起了頭。
他本來還抿著唇,眉目籠罩著點沉靜,然而看到貓貓的那刻,他完全是下意識地朝貓貓露出笑顏。那是看見自己喜愛存在時難以掩飾的歡喜,而唐年也絲毫沒想過要和貓貓掩飾自己對它的喜愛。
貓貓本來有些低落的心情,在看到唐年的那一刻,不知不覺就像是冰雪一般消融掉了。
所以再回憶先前的細節的時候,阿爾的聲音反而比之前要顯得輕快了不少。
唐年聽著貓貓顯得開心不少的聲音,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他雖然不明白貓貓為什麼開心,不過這并不妨礙唐年跟著一起開心,直到他聽見貓貓接下來補充的話:“——然后,我懷疑,那里可能是我的精神空間。”
唐年:?
唐年震驚:“誒?!”
阿爾攏了攏自己的掌心,“不僅是熟悉,在那里的時候,我一開始并沒有實體,只能以精神力的姿態存在,但是很快,我在核心深處發現了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