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少年帶著笑意的聲音輕飄飄地落進了風中。
也不知道是在感慨什麼,明明一句話都沒說,無頭無尾地笑,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發出這樣混雜著意外和雀躍的聲音來。
把翻譯器小心地放進風衣口袋里,唐年調出自己的游戲面板。
說起這個,唐年就想要吐槽了。
比起游戲的真實度,它的面板絲毫配不上,除卻唐年的游戲資料——這些資料還是唐年進入游戲前自己填的——游戲面板直到現在都還是灰的,所有原應顯示功能的地方全部上了鎖,唐年想做什麼都不太方便,簡直就像是鉆石做的天鵝的眼睛非要安一雙死魚目一樣令人不適。
無論唐年如何試圖去戳,去撬開,甚至開聲威脅——
它就是紋絲不動!
囂張得就差沒說愛玩不玩了。
這種惡劣的態度到底還想不想騙玩家錢了?
摸索不出新功能的唐年再次生氣地鼓起臉頰:“要不是因為毛絨絨太可愛,看我搭理不搭理你!”罵罵咧咧出聲,可這話也無比誠實地展露出一件事,唐年確實被拿捏住了。
就不說那只宣傳時的糯米團子般的小兔,就是方才的貓貓——
綠色的漂亮眼睛被貓貓不自在地拉過小斗篷遮住,臨走前,唐年如果沒感知錯的話,那只貓貓似乎回頭看了自己一眼。
如果真的退游戲了……
好吧,確實開始舍不得了。
被拿捏住的玩家真可憐嗚嗚TAT
狗游戲!
總之,等唐年回過神,他已經不知不覺走了一段路。
很少獨自出遠門的唐年看著這一片陌生的景色陷入了沉思。
好像迷路了……
糟糕……
唐年垂頭喪氣地嘀咕:“早知道剛剛就應該厚臉皮去跟貓貓了。”
畢竟比起很好看的自然風光,唐年還是更喜歡有活氣的毛絨絨們。
山不就我我來就山,玩游戲就得厚臉皮才行。
可惜現在唐年才領悟過來。
想到這里,唐年恨鐵不成鋼地調出面板又是一頓戳:“什麼功能都不給用就算了,好歹給個地圖呀!”當然,要是能夠跟蹤想要見到的貓貓就更好啦!貪心不足的少年如此想道。
“就算毛絨絨很可愛,好吧,是相當可愛,但是也不能這麼霍霍玩家啊!”身為玩家,唐年此時無比理直氣壯地逼逼賴賴,“要知道,現在游戲競爭那麼激烈,你能不能別仗著毛絨絨們可愛就肆意擺爛,卷一點行不行,你到底是不是我們華國的游戲了,咸魚成這樣你難道就一點都不羞愧的嗎?”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唐年抱怨煩了,還是唐年觸發了什麼,游戲面板緩緩發起了光。
唐年驚疑地揉了揉眼睛,然后真的發現面板左上角多了個小地圖。
唐年:?
唐年:!!!
·
秋季的風本就微涼,穿過午間的森林時顯得溫柔又愜意。
斗篷貓貓慢吞吞地走在路上。
森林的葉子很密,陽光很少能透進來,貓貓還是更喜歡溫暖一點的天氣,但是獨自走在自己的地盤上時,那種快樂也很不錯。
這個地方其實很大,這種大,對于一只小貓貓而言,那就更難以形容了,有時候,貓貓甚至有一種錯覺,這里就是獨屬于它的王國。
過于安靜的時候,總是能聽到一些平日里聽不到的聲音。
樹葉被風吹過的時候會發出颯颯的響聲,腳步踩在地上時特有的律動,斗篷行走間的摩擦,連光好奇地地從樹縫里穿過來的時候,那漂浮在空氣里的光塵,都像是日光的笑聲。
貓貓早就應該習慣這一樣,和往常一樣習以為常的。
貓貓慢慢停下了腳步。
明明此時確實應該感到習以為常的,可它的爪子不自覺摸到了自己斗篷的口袋,貓貓頓了頓,還是掏出了那個兔子胸針,綠色的瞳孔湖泊一樣倒映著爪子里的事物。
胸針其實并不算精致,什麼特殊昂貴的材料都沒用,就是把兔子圖案印在圓章上,然后用膠水黏在回曲針上,頂多只能稱贊可愛罷了。
很普通的一個東西,說不定放在外邊只有什麼都不懂的年紀的幼崽會欣喜地圍上來看。
可對貓貓而言,這確實算是很新奇的存在了。
別看它在唐年面前表現得這麼強硬的一點,實際上,這只貓貓并沒有多少常識和記憶,比唐年多的可能只是對這個世界基礎的認識。
唐年不知道,這里其實是一座廢棄了很久的荒園。
貓貓并不清楚自己是何時來到這里的,似乎是從它有意識開始,它就待在這里了。和唐年看到這里出現的第一印象一樣,這里人煙稀少,荒蕪又破舊,就像是一件早已廢棄的東西,甚至半點痕跡都沒留下。
這里從來沒有出現過其他人的身影,也沒有任何存在在這里留下其他氣息,貓貓每天清晨清醒過來時就是站在最高的那棵樹上數著白云發呆,晚上時枕著涼風緩緩在星辰與月輝中睡去,這里沒有任何訪客,它早就把這里當做是自己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