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漁陽總覺得哪里不對。
可是,今天和往常一樣,他吃過早飯來到學校, 走到熟悉的實驗樓,又進入熟悉的實驗室,這和之前日復一日的記憶沒有任何不同, 那這種違和感,是哪里來的呢?
機械地換著衣服,在扣扣子時,孟漁陽忽然頓住。
實驗服扣子是粉色的,光滑而明亮,在陽光下如寶石般閃閃發光。自己已經闊綽到能用粉色寶石當扣子了?孟漁陽詫異地盯著那幾顆扣子,而且,還是粉色...自己什麼時候喜歡粉色了?
“換好衣服了沒?”趙曉晨在外間喊。
“馬上。”孟漁陽扣好粉色扣子,走到外間,“我這扣子?”
“扣子怎麼了?”趙曉晨問。
“為什麼是粉色的?”孟漁陽面露疑惑。
趙曉晨:“肯定是因為有人喜歡粉色唄。”
孟漁陽沒說話。
“行了行了,快點過來,boss帶著學妹已經上來了。”趙曉晨拉著他湊到門邊。門外傳來腳步聲,沒一會兒,門被推開,有個帶著眼睛的中年人走進實驗室。他背后,還跟著個年輕女孩兒。
“這是李蘭,以后就是你們學妹了。”中年人說。
孟漁陽點點頭,目光落在李蘭身上。
午飯時,趙曉晨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漁陽,你老實交代,是不是看上新學妹了?”
孟漁陽:“?”
“你一上午一直盯著人家,連實驗都不上心,之前還說什麼要把葉子研究明白,結果出來了你看都不看。”趙曉晨說。
“葉子?什麼葉子?”下意識里,孟漁陽眼前浮現出片翠綠的小葉子。后部扁平,前面漸尖,那是片栗子樹的嫩葉。
“栗子葉啊,你今天怎麼回事?”趙曉晨驚訝。
孟漁陽揉揉鼻子,試探著問:“可能昨天睡晚了,現在還有點暈,對了,那實驗結果呢?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麼?”
“結果一切正常。”趙曉晨想了想,“你為什麼那麼寶貝那片葉子?怎麼看它都是片普通栗子葉啊。”
孟漁陽隨口岔開話題。
下午在實驗室里,孟漁陽又看見了新來的李蘭。李蘭有雙很圓的大眼睛,她瞪著那雙大眼睛,正驚奇的到處看。
“李蘭學妹,你老家哪里的?”孟漁陽狀似不經意般問。
李蘭說了個名稱,孟漁陽并沒什麼印象。
“那李柏呢?”孟漁陽又問。
李蘭愣了愣:“李柏是誰?”
“小柏?”孟漁陽換了個稱呼,“還有李良,你也不認識嗎?”
李蘭還是滿臉迷茫。
孟漁陽于是又換了個話題:“你是怎麼穿過紅霧的?”
李蘭這回徹底傻眼:“紅霧?什麼紅霧?還穿越紅霧?學長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孟漁陽擺擺手,打了幾聲哈哈。在李蘭走遠后,孟漁陽開機,點開百度界面。輸入x王xx自作用劍幾個字,孟漁陽一頁頁翻看圖片。
看到第三頁,他目光微凝,錯金鳥篆體銘文,八個字在照片里十分清晰。只是這個圖片并沒有配文字說明,也沒用任何鏈接。
孟漁陽拿出紙筆,把那幾個字一筆一劃臨摹下來,寫到第五遍,他輕呼一聲,終于認出第一個字是越。認出這個字后,電腦頁面上的內容也發生了變化,孟漁陽發現鏈接一欄,多了越王兩個字。
越王,是指越國的君主,越王勾踐、越王無疆、越王不壽等等,都可以自稱越王,可這些字跟劍上的刻字,都不一樣。
把圖片上唯二不認識的字翻來覆去又看上很多遍,孟漁陽終于勉強認出來,那兩個字好像是鳩淺。鳩淺?越國君主仿佛沒有這麼號人吧?摸摸下巴,孟漁陽在百度欄輸入這兩個字,果然什麼都沒彈出來。
越王鳩淺,這個人到底是誰?鳩淺、鳩淺,孟漁陽把這兩個字反復咀嚼,總覺得好像在哪里見過。
不、其實不止是這兩個字,劍上那八個字,還有劍的形態和樣子,甚至劍正面的藍玻璃和背面的綠松石,都似曾相識。對了,自己是怎麼確認劍的正面和反面呢?孟漁陽一愣,腦海里突然有了個模糊畫面。
玻璃展柜中,一柄劍安安靜靜躺在那里,展柜旁邊還貼著介紹。
越王鳩淺自作用劍,越王鳩淺?鳩淺,這是勾踐的自稱,所以越王鳩淺就是越王勾踐!孟漁陽緊抿嘴角,終于記起來了。這柄劍,自己曾經見過,而關于鳩淺就是越王勾踐的介紹,就貼在展覽柜旁邊。
而他見到劍的地點是湖北省博物館。
博物館里的文物,為什麼會在王冠杰手里?孟漁陽腦子里嗡的一聲,封存的記憶仿佛被翹起邊角。
看見劍之前,他正和云西一起檢查房子,當時自己聽力消失,是云西拉住自己,并且在手心寫了有人尖叫。
后來,他們一起去大廳查看情況。那時候,孟漁陽第一次看見了這柄劍。
再后來,他失去視覺和觸覺,卻又莫名其妙的聽到腳步聲,看見了實驗室的門。
已經失去視覺、聽覺的自己,是怎麼看見門、怎麼聽見腳步聲的?孟漁陽下意識晃晃頭。
“怎麼了?孟學弟為什麼搖頭?”趙曉晨問。
孟漁陽抬頭看她。
“這麼看著我干嘛?”趙曉晨費解。
“你家到底有多少錢?”孟漁陽忽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