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完,他接過黃佳玲背包,在里面翻出張大紅色卡紙。紅著臉把卡紙遞給孟漁陽,林堅又撓撓頭。
“這是什麼?”孟漁陽接過來。看見卡紙上燙金喜字,孟漁陽唰的抬頭打量林堅:“請帖?你要結婚?”
看完林堅,他又看黃佳玲:“新娘是你?你倆要結婚了?”
黃佳玲害羞地點頭,林堅牽上她的手,一個勁兒傻笑。
“恭喜恭喜。”孟漁陽道完喜,扭頭看李雪,“他倆送請帖,你跟來干嘛?總不能林堅請婚假,由你全權接受監視任務了?”
李雪剛想說話,孟漁陽迅速擺手。
孟漁陽:“是,你們是有權這麼干,出發點也是好的。但云西不是你們想的那種人,你們不能不分青紅皂白給他定性。何況,你們要是再這樣子隨便監視他、并且試圖用語言誤導他,小心遭報應哦。”
李雪一愣。
“特別是在副本里,很容易遭報應的。”孟漁陽滿臉嬉笑,聲音卻很沉,半點開玩笑的感覺也沒有。
“不是不是,你誤會了。”林堅插話,“她今天來不是找楚云西,是找你。”
孟漁陽:“?”
林堅:“你電話打不通,我們本來是先送她去你家的,撲了個空。想到你可能在這,她就跟來了。”
孟漁陽看向李雪。
李雪從背包里拿出疊紙,開門見山:“出副本后,我特意去查了你的資料。”
“查我?”孟漁陽挑眉,“我是貪贓了?還是枉法了?”
“抱歉,偷偷查了你資料。”李雪搖頭,臉上難得出現點歉意,“出于職業敏感,我去查了你。然而出乎我的預料,你背景資料很清晰。自幼父母雙亡,被爺爺奶奶撫養長大,爺爺奶奶去世后,獨居在二室一廳的舊房子里。
一直到進入副本前,你的人際關系網都極其簡單,每天學校和家兩點一線。”
孟漁陽:“說重點。”
“你為什麼會被副本選中?”李雪說。
孟漁陽一愣。
“根據我們系統掌握的資料,能被副本選中的人,都會有些特別。而要說特別,你身上最特別的地方就是心理問題,你在小學三年級后出現心理問題,曾經接受過治療。”李雪微微蹙眉,好像陷入思索。
片刻后,她凝視孟漁陽,想從他黑不見底的眼睛里看出什麼端倪。
孟漁陽眨巴眨巴眼睛:“看我干什麼?出現心理問題也不是我愿意的。”
李雪:“那能問問,你出現心理問題的契機是什麼嗎?”
孟漁陽沒說話。
李雪:“希望你可以配合我的工作。”
“背景資料都能查,你為什麼不去翻翻病例?”孟漁陽翻個白眼,“再說,你這調查工作有許可證嗎?”
被懟了李雪并沒生氣。她把那疊紙擺在茶幾上,先指著前幾頁道:“這是你小學三年級前的資料,因為年代久遠,所以記錄的十分簡略。”
孟漁陽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資料的確很簡略,只大致寫了姓名、出生日期、籍貫和民族,至于父母那欄,也只記錄了父母姓名,多的描述一概沒有。
“我對比了你其他同學的資料,你的這份...”李雪想了想,找了個詞,“過于簡潔了。簡潔到讓我覺得奇怪。”
“那你得去找你們系統里的記錄員啊,當時登記的是誰,你就找誰去。”孟漁陽說。
李雪沒接他這句話,而是自顧自朝下翻:“三年級后,去接收治療的那兩年,這里寫的也十分簡略,甚至連最終的出院結論,都只寫了準許出院四個字。
”
“至于治療過程,也只寫了常規治療。病因或者說刺激因素,更是一點也沒提。”李雪補充。
孟漁陽還是沒說話。
林堅那邊,已經跟楚云西溝通完畢。送完請帖,黃佳玲從包里掏出幾管東西,一并遞給楚云西。
孟漁陽用余光看了兩眼,覺得那東西怎麼看怎麼眼熟。他愣了愣,湊過去仔細瞧:“云西,這?這該不會是?”
楚云西把東西放在茶幾上,面不改色點了頭:“新產品。”
反倒是黃佳玲臉唰的紅了。林堅也偏開頭,沒好意思看茶幾上的東西。
“這東西?”孟漁陽拎起一管認真觀察,同樣的管體材質,同樣的蓋子,甚至連包裝所用材質、顏色都相同,只是在細節上有微小調整。
孟漁陽試探著問:“這個沒有名稱、沒有廠家、甚至沒有生產批號的潤滑劑,該不會是法醫系統特產吧?”
“對。”楚云西說。
孟漁陽眨巴眨巴眼睛:“白給的?”
“監視費。”楚云西展開解釋。
孟漁陽:“...他們監視你,為了取得你同意,就送你幾管這個?這監視費還真便宜。”
“不限量。”楚云西有點委屈:“但你不同意頻繁用。”
孟漁陽揉揉鼻子,迅速扭頭盯李雪:“那個誰,你剛說什麼來著?治療?”
李雪:...
心理治療的過程并不美妙,特別是在當事人十分清醒,并堅信自己記憶沒有差錯的時候。
孟漁陽記得,當時很多醫生輪番上陣,各種試探各種旁敲側擊,每當自己提出相見父母,他們都是欲言又止。最后,偷偷看見爺爺奶奶整夜落淚后,孟漁陽終于松了口:他承認自己因為羨慕同學都有父母,而胡亂編造了父母的職業等信息。
至于那堆病例和出院資料,孟漁陽甚至看都沒看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