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朵繡球的重量,也過分重了吧?
“睜開眼吧。”楚云西說。
緩緩睜開眼睛,孟漁陽看著被連根拔起的灌木,嘴角抽了抽。
“喜歡嗎?”楚云西眼里滿是期盼。
盯著灌木帶土的根系,孟漁陽僵硬地點頭。順著根系朝上,孟漁陽看見直徑比瓶蓋還粗幾圈的樹干,樹干上方是濃密的葉子,葉子縫隙里,透著星星點點的粉紅色——可惜這會兒樹被舉得太高,完全看不見樹冠情形。
把樹放回地上,孟漁陽終于看清了那些粉紅色。那是由無數小花組成的大團花簇,粉紅色艷麗嬌美,一簇挨著一簇,讓人移不開眼。
看著看著,孟漁陽臉色變了。
66 海邊漁村(六)
“這種顏色的繡球很好看。”楚云西盯著橙紅色花團, “我們也可以種。”
“顏色好看是好看。”孟漁陽清清嗓子,“但云西啊,這花它不是繡球。”
楚云西:“嗯?”
“老莖黑色有裂紋, 葉對生,幾乎沒有葉柄,聚傘形花序頂生,花徑1-2cm、花冠橙紅色。”孟漁陽把這棵植株的大致特征描述一遍, “云西啊,這不是繡球,這是龍船花”
楚云西:“都是圓的。”
“是, 花序都很圓, 不過繡球是虎耳草科繡球屬的, 龍船花是茜草科龍船花屬,從本質上說, 它倆連親戚都不算。”孟漁陽目光稍稍后移。
除了手上這棵外,類似的龍船花, 地上還長了密密麻麻一大片。
“龍船花適宜生長溫度是23-32,溫度低了長不好,栽植也不算廣泛。”望著郁郁蔥蔥的龍船花, 孟漁陽眨巴眨巴眼睛, “這麼多地栽龍船花很少見。”
“不只這些。”楚云西指尖輕輕抵上孟漁陽下巴, 引著他偏頭看向遠處:“那里,還有那里,村子背后的整片山上都是。
”
望著漫山遍野的橙紅色, 孟漁陽一愣:“云西,據我所知...”
“不就是用了你起子?都說了對不起,你還要怎麼樣?”李雪聲音突兀傳來, “到底還找不找那家了?”
孟漁陽回頭,看見李雪和周勝邊吵邊朝這邊走。
“你憑什麼碰我工具。”周勝聲音也高起來。
“行行行,我不跟你組隊還不成嗎?”李雪見孟漁陽看向自己,小跑著過來,“這些人真是難搞,你倆發個善心收留我成嗎?”
孟漁陽:“不行。”
李雪:...
“我們本來說好一起去找那家。路上就是拿他起子看了看,他就發飆了,你們評評理,他用得著這樣?”李雪扭頭瞪周勝。
“起子就是我的命,你憑什麼動?”周勝臉黑的厲害。
“起子又不是妻子,至于麼?”李雪無語。
起子又不是妻子?孟漁陽又是一愣。
沉默了幾秒鐘,他揉揉鼻子看向楚云西:“云西啊,據我所知,這龍船花國內雖然不多,但有個地方把它譽為國花。”
李雪興致勃勃插話:“什麼龍船花?”
孟漁陽沒理她。
“哪里?”楚云西也沒理她。
“緬甸。”孟漁陽說完,沉默許久。
他回頭望向身后村莊,又看了看漫山遍野的龍船花:“如果說,我們所在的位置是緬甸,那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李雪、周勝:?
讓李雪、周勝把另外兩個人叫回來,孟漁陽清清嗓子:“就如同起子不是妻子,我們要找的那家,極大可能也不是那家。”
“還能是什麼?”周勝不解。
孟漁陽:“你們看見的這種花,叫龍船花。國內種的不多,但緬甸有很多。假設,我們所處的這個位置在緬甸境內,那我猜那家所指代的,應該是納加。
”
潘泉:“什麼那家那家的?你到底在說什麼?”
孟漁陽找了根木棍,先在地上寫了那家兩個字,又在那家后面寫上納加。
孟漁陽:“納加,緬甸對于龍的稱呼。”
大家一愣。接著你看我,我看你,表情都錯愕:“這?”
“要是我猜的沒錯,我們的任務是尋找龍。”轉頭望向蔚藍的海面,孟漁陽忍不住想,龍...要去哪里找龍?
沒有任何其他線索,事情再次陷入僵局。
“我們沒怎麼知道你分析的對不對,萬一是錯的,難不成讓我們都跟著跑偏?”潘泉挺著啤酒肚。
孟漁陽:“不信我的話,你也可以自己分析啊。你有更好的解釋?”
潘泉拍拍肚子,沒吭聲。
“除了龍船花,還有別的作證。”孟漁陽列舉了npc的話,“發布尋找納加的任務后,npc給了期限,當初我們都認為他說的是星期吧,但如果所處的位置是緬甸,這三個字還有其他解釋。”
“星期八,這三個字代表的含義,是星期八。”孟漁陽篤定,“緬甸把一周算成八天,其中周三被拆分成周三和rahu,即周三下午到第二天早上。”
沒人說話。
“與此對應的,緬甸人的屬相也分成八個,分別對應一周里的不同日子。”孟漁陽說著說著,停頓下來。
“怎麼了?”楚云西問。
“八個屬相,按照我們習慣的稱呼方式,星期一屬老虎、星期二屬獅子,星期三是雙牙象,星期三下午是無牙象,星期四屬老鼠,星期五天竺鼠,至于星期六,則是龍。”孟漁陽在龍這個字上,加了重音,“緬甸的龍,叫做加納。”
“所以說,我們在周六才能找到納加?”潘泉終于不再質疑。
其他人也跟著看孟漁陽,眼神里帶著期盼:“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別這麼看著我啊,我就是個學生,又不是救世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