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已經做了,不能后悔了,接下來……接下來就是想辦法,讓老師心軟,讓老師舍不得躲他。
越浮郁的目光又落到了面前的池塘水面上。
月亮的影子也落在水中,給人一種伸手便能將無上月光擁入懷里的錯覺。
“姚喜,去拿酒來。”越浮郁突然道。
聽到吩咐的姚喜一愣:“殿下……”
越浮郁又說:“多拿一些。”
……
宴示秋這會兒確實還沒睡著,腦子里亂糟糟的什麼想法都有,他甚至想找個時光機器回到幾年前剛穿書的時候……可回到那時候又能怎麼樣,難道丟下越浮郁不管嗎?
“我確實不適合當老師。”宴示秋有點頭疼的自言自語。
越浮郁怎麼會喜歡他呢?
越浮郁當真沒有弄錯依戀和愛慕的區別嗎?
不管是以前在現代,還是穿到這個世界來之后,宴示秋都沒有動過心喜歡過誰,在這方面當真是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面對越浮郁才好,這比之前在建陽府驛館越浮郁的房間中醒來時的狀態還讓他發懵。
……偏偏是越浮郁。
如果是其他人,宴示秋還能拒絕過后大不了老死不相往來,可偏偏是越浮郁。
越浮郁該是他的學生才是啊。
房門驟然被拍響時,躺在床上腦子里全是漿糊的宴示秋被嚇了一跳。
緊跟著隔著一道門的姚喜的聲音,更讓宴示秋受到驚嚇。
“宴太傅!太子殿下落水了!”
——越浮郁涼亭醉酒,之后腳下踏空,不慎落入了池塘中。
好在姚喜一直守在不遠處,越浮郁本身也早已學會了鳧水,倒沒出什麼大事,只是越浮郁酒還沒醒、一直在喊老師。
宴示秋聽著姚喜焦急的稟報,連衣冠也來不及整理便匆匆來到越浮郁的房間。
越浮郁一身濕衣還未換下,頭發也全是濕漉漉的,這會兒坐在床榻上并不讓人接近,接到消息趕來的秦太醫也只能背著醫箱站在不遠處看著急。
“老師——”見到宴示秋,越浮郁便想要起身,只是他剛撐著站起來一點,就腳下不穩的摔了回去。
宴示秋趕忙上前,聞到了越浮郁身上濃重的酒味,他忍不住皺眉:“怎麼喝這麼多酒……”
越浮郁本不嗜酒的,今晚突然在外面飲酒以致醉后踏空……宴示秋垂了垂眼,不再問他喝酒的原因,只回過頭喚秦太醫:“快來給殿下看看。”
秦太醫還未上前,宴示秋的手已經緊緊被越浮郁抓住了:“老師,老師……我錯了,我知錯了,你別惱我好不好?”
宴示秋抿了下唇:“……好,你先讓秦太醫給你診脈。”
越浮郁便乖順的松開抓著宴示秋的手,老老實實讓秦太醫探脈。
等秦太醫探完脈離去熬藥后,越浮郁又聽話的換了一身干凈衣裳,然后坐在宴示秋前面讓他幫忙擦頭發。
“老師……”越浮郁時不時喊一聲,喊到宴示秋回應他,他便能安靜一會兒,過一會兒后又繼續喊。
“喝這麼多酒,年紀越大越熊……”宴示秋輕嘆。
“老師你原諒我了嗎?”越浮郁回過頭,臉上還帶著醉意,兩頰發紅。
“大半夜給我找事做,還想讓我原諒你?”宴示秋拍了下越浮郁的腦袋。
其實……宴示秋也沒覺得越浮郁有什麼錯,頂多算是喜歡了一個不會有結果的人罷了,沒到什麼原諒不原諒的地步。
只是這話不好說,說出來怕越浮郁誤會,索性也就不說了。
越浮郁似是消化了下宴示秋的話,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回過頭有些蔫頭耷腦的,還是那句:“老師,我錯了……你別不要我……”
“我什麼都沒說過,老師什麼都不知道,好不好?”
宴示秋閉了閉眼。
許久之后,宴示秋放下給越浮郁擦頭發的布巾,對越浮郁說了一聲:“好。”
越浮郁便回過身抱住了宴示秋的腰。
宴示秋一頓:“見昭……”
“老師不怪我,真好……我一定改,我知錯就改,老師說過我最聰明了,我學什麼都很快的,老師……我會學著不喜歡你的……”越浮郁將臉埋在宴示秋身前,喃喃自語絮絮叨叨,“只要老師不離開我,我就不喜歡老師……”
宴示秋本來還有點說不上來的局促,但被越浮郁這麼一直念叨著,莫名就生出一點失笑來。
……罷了,就當胡鬧了一場,如今過去了。
至于搬出東宮這件事,也不必那麼著急,待回京后辦完冉新之事,之后找到機會平反當年常太師之案后再說吧。屆時局勢沒那麼虎狼環伺了,他再提搬走一事,即使和越浮郁之間再鬧起矛盾,也不至于內憂外患一塊兒發作。
第34章
景平二十三年進入十月, 宴示秋和越浮郁一行人也回到了京城。
冉新相關的人都被榮遂言帶入了大理寺暫押,霍珺則自行回了京城的鎮云大將軍府,一直混跡在人群中的葉清穎在遮掩下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宴示秋和越浮郁之前跟她說過在京中要怎麼聯系。
之后就是回宮面圣, 此次前往建陽府的太子越浮郁和太子太傅宴示秋、大皇子越謙以及只當是去玩的六皇子越識, 還有榮遂言都一齊進了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