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浮郁應了一聲,卻沒有馬上離開,也沒有上前幫宴示秋拆發冠,他就坐在近處看著宴示秋白細纖長的指尖穿走在墨色的發間、最后取下那輕巧的發冠放到了木質的臺面上。
然后越浮郁才站起了身:“老師,明早見。”
宴示秋理著墨色的長發,對他嗯了聲。
作者有話要說:
久等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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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二皇子府邸中——
“殿下, 那些冰都已經送到宴太傅的房里了,并未被察覺出問題。”一個仆役打扮的人跪在堂下稟道。
短短時日里已經消瘦不少、看著頗有些憔悴的越誠此刻懶散的靠在上座,聽到小廝這話后, 越誠原本陰鷙的臉上才露出了點真心的笑容。
“干得不錯。”越誠隨手將一袋子銀珠丟給堂下的小廝, 又說, “過兩個時辰再來叫我。”
小廝抓著銀袋子忙應道:“是。”
小廝退出去后, 越誠從座上起身,興致很好的在屋子里打著轉踱步。
“皇兄,我之前送你的禮物你都不喜歡, 不知道今晚這個如何……弟弟可當真是煞費苦心啊。”越誠自言自語的一聲長嘆。
虛耗了兩個時辰后, 越誠在小廝的提醒下出了門,繞過九曲的長廊, 來到了越謙現如今居住的那個院子前, 開始重重的拍門。
守夜的仆從很快從里打開了院門,見來人是越誠,仆從便連忙想要行禮, 但越誠不等他彎腰就已經快步走進了院子:“皇兄?皇兄可是歇下了?皇兄?”
越謙此次來建陽府帶的隨侍青柏睡眼惺忪的小跑出來:“……二皇子殿下, 大皇子殿下早已睡下了,您……”
越誠便徑直走到越謙的房門前,抬手又是拍門:“皇兄, 弟弟有要緊事,你快醒醒吧。”
青柏想要攔,想說大皇子夜里難以成眠、此番帶出京的安神香前兩日也已經用完了、今夜好不容易才睡下,想叫越誠別攪擾了……只是對方畢竟是二皇子, 是大皇子的親弟弟, 青柏也攔不住。
越謙很快被吵醒了, 他坐起身, 聽著屋外越誠精氣十足的聲響,最終嘆了一聲氣又搖了搖頭。穿上外袍,越謙才起身去打開了房門。
“阿誠……”
越謙剛開口,越誠便興致勃勃的打斷了他,搶過話說:“皇兄,你不是快要離開建陽府了嗎,我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要送你一件禮物。但先前不論我送你什麼你都不喜歡,弟弟愚笨,想了這麼久總算想到了之前送禮到底錯在了哪兒,我吸取教訓,這一次送你的禮物必然能送到你心坎上,只是禮物貴重難得,要辛苦皇兄自己去取。”
越謙點了點頭:“好,明日一早我便去取。”
“早就過了子時,已然是新的一日了,皇兄。”越誠道,“這禮物當真貴重,非得皇兄現在就抓緊去取才行,不然他怕是熬不到天亮之后了。”
越謙本想敷衍過去了事,直到這會兒聽著越誠飽含深意的話,他才隱約察覺到了不對:“阿誠,你做了什麼?”
越誠露出一個很夸張的笑:“沒做什麼啊,就是費了好多心思給皇兄準備了一件禮物而已嘛。皇兄你是不知道這禮物備得有多不容易,那驛館一點都不好做手腳,越浮郁那個野種還總和他待在一起,吃的用的都謹慎得要命,帶著一個太醫不知道是有多怕死,還好他們夜里不待在一塊兒,宴太傅夜里還愛用冰,我才能想到這麼個聰明的法子……皇兄,你抓疼我了。
”
越謙臉上帶著寒意,他重重的抓住了越誠的手臂,一字一句咬得心驚:“你到底做了什麼!”
一邊的青柏聽著話頭覺得不太對勁,連忙叫守夜的仆從都退遠了。
越誠也不笑了,但還是一臉無辜道:“就是買通了兩個人,往水里加了點東西制成冰塊,再專門送到宴太傅房里了而已。”
聞言,越謙手上力道加重,他咬了咬牙才鎮定了點:“……加了什麼?”
“皇兄別擔心,又不是什麼毒藥,弟弟的本事你還不知道啊,哪有搜羅到不引人注意的毒藥的本事……”越誠說著又露出一個笑來,“只是一點足夠讓光風霽月的探花郎,變得求著人上他的好東西而已……”
“南風館里對付起初不肯接客的小倌兒,用的就是那個藥,都不用強來,讓人暈陶陶的聞上半個時辰,就什麼都張開了……”
“我尋思著冰塊融化得費些時辰,聞起來不那麼方便,所以這會兒皇兄你心念念的宴太傅,已經和冰盆一塊兒待了兩個來時辰了。”
“皇兄要是再不去幫幫他,他一定會死的。”
……
驛館之中——
宴示秋的房內只留了一盞微弱的燭火,睜開眼時,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一小團光。
冰盆就放在靠近床榻的地方,但宴示秋還是覺得周身很熱,呼吸間空氣仿佛都在發燙。這樣的溫度,不似建陽府八月末的夜間,反倒像是待在盛夏午后的戶外,頭頂無一遮擋物,燙得空氣似乎都變形了的陽光落在身上,讓人熱得不停出汗,汗濕了衣裳,鬢邊的發絲也被洇濕,但汗珠還是不停從臉頰滑落,炙熱的陽光烤得人口干舌燥頭昏腦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