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示秋便偏過頭看向他,越浮郁一笑:“忘記帶傘了,不過無妨,我不會叫老師淋濕的。”
這話說得很讓人感動,宴示秋眨了眨眼,也感動了下。
然后他就忍不住煞風景道:“若是雨勢大了,就算你將衣服全擋在我頭上,我也是會淋濕的,見昭。”
越浮郁:“……是,老師。”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真的好想跳過劇情線寫感情線啊啊啊啊(bushi
第28章
從江邊離開, 回到馬車上后,宴示秋和越浮郁并沒有回驛館,而是轉向冉新的府邸所在。
冉新這會兒已經被押入獄, 和他同流合污的其他建陽府官員暫且沒法一個個挨著去分辨罪行, 也不可能當下全都關到牢里去, 索性讓他們先惴惴不安的自行待著, 反正之后冉新有關的罪行確認之后,該跑的一個都跑不了。而剛剛在江邊陪在冉新身邊的冉府管家,也在他想要溜走之前被控制了起來。
這會兒宴示秋和越浮郁去冉府, 為的是尋冉新的夫人霍珺。
霍老將軍執掌兵權多年, 和發妻育有兩個女兒,長女入了先皇的后宮、即那位性情溫和最后被害死的寵妃霍妃。長女枉死之事讓霍老將軍的發妻郁結于心, 那后來沒過多久也去世了。
長女發妻接連離世, 霍老將軍便對剩下的小女兒更加疼寵,后來給她挑選了寒門出身但能力出眾的龐自寬做夫婿。雖然沒有明說是入贅,但龐自寬對自己的位置看得很是清楚, 與霍小姐有了孩子后, 便主動提出孩子隨霍姓。
龐自寬與霍老將軍的小女兒一共有三個孩子,霍珺便是他們的長女。
霍珺自幼被千嬌百寵著養大,成親后起初那幾年冉新也是半點不敢慢待了她, 霍珺待他也有些情分,所以最初得知冉新將表妹養在外宅時,她猶豫不決并未了斷。
然而這些年冉新的所作所為,再多的情分也都能泯滅了。霍珺如今仍然在冉府做著她的冉夫人, 是她不大愿意給家里添麻煩, 而且冉新再如何做戲, 總歸都是得捧著她的, 她在冉府不會受委屈。
但如今冉新被拿下獄,這事兒不可能不給霍家添麻煩了。
前往冉府的馬車內,宴示秋和越浮郁慢條斯理說著話,說著說著越浮郁突然伸了手,將宴示秋的右手握住了。
宴示秋本來以為他就是老毛病犯了,但沒成想越浮郁這回很是夸張,握了他的手還不消停,還抓在手里一寸寸的摩挲。
宴示秋:“……見昭,你這是在做什麼?”
越浮郁非常坦誠,抬眼與他對視:“老師剛才用這只手拿了劍,我看看受傷沒。”
宴示秋無奈,也不跟越浮郁講“只握了劍柄想要受傷真的很難”這種說了也白說的話,只道:“那就用眼睛看。這又不是在做盲人按摩……”
聽到這話,越浮郁緊跟著就在宴示秋手上的穴位上輕輕揉壓起來,仿佛在用實際行動告訴宴示秋——他也可以做按摩。
宴示秋更拿他沒轍了。
由著越浮郁給他按了會兒手,宴示秋的目光落在低眉順眼看著很是乖巧的越浮郁的臉上,不知為何思緒一個發散,他就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
越浮郁聞聲抬起眼:“怎麼了?”
宴示秋噙著笑搖頭。
見狀,越浮郁哪能不追著問:“老師,到底怎麼了?我按得你不舒服了?”
宴示秋只好笑道:“不是,只是覺得像見昭這樣的二十四孝好學生很難得。”
越浮郁手上一頓,滯了好一會兒才說:“二十四……孝?”
見越浮郁一臉一言難盡的模樣,宴示秋不禁挑了下眉:“怎麼,這個字不能用?”
“……老師開心就好。”越浮郁沉默良久,最后沒點頭也沒搖頭。
宴示秋就伸手揉了揉越浮郁的腦袋,面上笑意加重。
“老師剛才會突然笑起來,不單是覺得我是個好學生吧,到底是為什麼?”越浮郁突然又說。
見他還是要刨根究底的問,宴示秋只好輕嘆一聲:“我說了,你可別惱。”
越浮郁聞言便道:“我不會對老師生氣的。”
“行。”宴示秋點點頭,然后忍俊不禁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剛才看著你一臉乖順的給我按手,我突然有一種很奇特的聯想……就好像我是個大太監,你是我收的干兒子,這會兒正在給我按手孝敬我。”
聽完了,越浮郁:“……”
宴示秋挑挑眉。
又過了小會兒,越浮郁忍不住嘆氣:“老師你這……哪有把自己想成太監的。”
說著,越浮郁的目光靜悄悄的落在宴示秋的臉上,心想也沒有這麼又風雅又唇紅齒白的太監……只有一個又正經又滿不正經的年輕老師。
他一個人的老師。
……
宴示秋和越浮郁來到冉府時,整個府上目之所及的仆役臉上表情都是凄風苦雨的,顯然已經有手腳快的人先一步跑回來將江邊的事傳播過了。
這些仆役和建陽府尋常老百姓有些不一樣,尋常老百姓聽聞冉新要下臺都是興高采烈的,但這些仆役在冉府做事,得知主家被太子殿下親自吩咐關進了大牢里,他們各個心里都打著鼓不安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