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冉新府上,他的夫人和管家都應當是知道頗多,尤其是管家,冉新做什麼幾乎都不太避著他。只是管家對冉新很是忠心,你們若是去找他,怕是會打草驚蛇。至于夫人,雖與冉新隔閡很深,但想來不大可能幫著外人對付冉新……”
驚鵲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事一股腦說了出來,最后她對著宴示秋和越浮郁深深一拜:“驚鵲在此,懇求太子殿下、太傅大人將此事放在心尖,救這些年陷于水火的建陽府百姓一命。”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嗷
裹著小被子困到發昏.jpg
第27章 三更合一
“辛苦驚鵲姑娘再在冉府忍耐一段時日。”最后, 宴示秋對驚鵲揖手道。
驚鵲回了一禮,然后表示自己還想在這舊宅中多留一陣兒,于是宴示秋和越浮郁便先行離開了這里。
從破敗的初善學堂出來, 外面的雨勢更大了些, 越浮郁打開繪著紅色雙鯉的油紙傘, 撐到了宴示秋頭頂。
“老師……”越浮郁看著宴示秋略顯蒼白的臉色, 有些心疼。
宴示秋眨了下眼,纖長的睫毛隨之輕顫,他回過神微微偏頭對越浮郁笑了下:“無妨, 我們回去吧。”
于是兩人同撐著一把傘, 走入綿綿雨絲中。
因著下雨,街道兩旁的攤販少了許多, 路上的行人們也都步履匆匆, 宴示秋和越浮郁沿著一側的道路慢慢往驛館的方向回去。
“其實……”見越浮郁著實擔心,但又忍著不出聲怕擾他心緒的乖巧模樣,宴示秋緩過來了, 便帶著淺笑溫聲主動開口道, “我父母親離世得太早,我那時還不大記事,又過去這麼多年了, 我對他們更是印象很淺,腦海中他們的模樣,我更多是從祖父祖母那里聽來的,平日里也不大容易想起來去懷念他們……即使如此, 剛才聽到驚鵲姑娘提及, 又看到那封信件, 我心里還是又驚又怒, 查明當年之事還原真相、讓他們多年之后能夠安息、讓兇手能在逍遙多年后被繩之于法……這些都是必須要做的。
我這會兒已然緩過來了,心中也就剩下要還他們安寧這一念頭,若說傷心……更多是怕祖父祖母得知后難受。祖父祖母心性豁達,但早年沒了獨子和兒媳本就是傷痛,如今不僅要撕開來,還要血淋淋的撕開……我有些怕他們受不住。”
越浮郁想了想,回道:“到時我和老師一起回宴家,一起安慰二老。”
回到驛館之后,姚喜和硯墨上前接傘的接傘,遞帕子的遞帕子,待坐下來喝了一杯熱茶,越浮郁又給宴示秋遞了一塊糕點,問道:“老師,那我們之前的計劃……”
宴示秋回來的路上也想過了,這會兒回他說:“還是按原計劃不變,在建陽府一邊查證一邊盯著御洪事宜,中旬返京后在朝堂上啟奏。我們如今在建陽府人手資歷都不足,冉新之事不似之前在安陽城時徐芳州那事,我們沒必要打草驚蛇硬碰硬。”
越浮郁素來是聽宴示秋的安排的,這會兒仍然是,他點了點頭,又問起來:“那驚鵲提起的那位姓方的姨娘,我們何時去找她確認當年之事的真相?”
宴示秋琢磨了下:“回京前一天吧。方姨娘和葉清穎也不一樣,雖然驚鵲姑娘說冉新似是沒打算對方姨娘下手,他根本連那封信都不在意,但畢竟龐自寬在信上提了她,這些日子也不知冉新有沒有派人盯著她。而且方姨娘若是當真知曉當年我父母之死的真相,那她這麼重要的一個人證最好是要帶回京去,一是利于訴案,二也是保她性命。回京前,我們按著驚鵲姑娘給的地址去找這位方姨娘,然后說服她、盡快帶著她離開。
”
“好。”越浮郁看著宴示秋在說話間隙慢吞吞吃掉了一塊糕點,便緊跟著又拿起一塊遞給宴示秋。
宴示秋的目光落在他手上,挑了下眉,然后還是接了過來,順便嘀咕說:“……以前都是我投喂你的。”
聞言,越浮郁展顏一笑。
宴示秋和越浮郁不欲與冉新這建陽府的地頭蛇馬上硬碰硬,冉新在建陽府畢竟根基深厚,背后又有霍家作靠山,而且整個建陽府有問題的不光是為首的知府冉新,他底下那些官員、建陽府官府的風氣均很有問題,而這些問題要懲處根治起來,需要不少的時間,還需要能夠做事的人。
所以,目前搜集建陽府的惡瘡、以冉新為主的過錯罪行,待回了京后再放到明面上來,由京中安排靠譜合適的糾察官員隊伍來清理這建陽府,同時查清相關冤案——這建陽府中,含冤不得安息的必然不止宴示秋的父母親當年之死——這樣的處理方式,才是理智且妥帖的。
雖然心里很想當下直接把冉新拿下獄去,但宴示秋和越浮郁還是選擇暫且按捺下來。其實不光是他們兩個,此次同行來到建陽府的皇長子越謙,大理寺少卿兼任工部員外郎的榮遂言,也都有把彈劾冉新及建陽府一眾官員的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