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堂內一靜,還是年歲最小的六皇子最先開了口,他啊了一聲:“二皇兄你怎麼了?”
越誠臉上和身上還掛著甜湯里的材料,頭發也被甜湯打濕了,他就那樣靜靜的看著越謙。越謙則站起了身,若無其事的對冉新這個主人家作了一揖:“冉知府,今日不巧,二皇子身體突然不適,我便帶他先行離席了,多謝今日的招待。”
說罷,越謙就對站在角落的隨侍青柏示意了下,青柏連忙上前去想要攙扶越誠。越誠這才反應過來似的,頓時怒目橫視:“你居然……”
越謙上前,給了越誠頸后一下手刀,成功把人敲暈。青柏緊跟著將越誠給攙好了。
冉新一頭霧水的看著這一幕,只好對已經在朝外走的越謙道:“大皇子殿下慢走……二皇子殿下也是。”
見狀,六皇子擱了筷子:“可以走了嗎?那我也要走了!嬤嬤快帶我回去吃些好吃的,今天這些我都吃不慣!但是又不好直接走掉,會被說不禮貌!”
冉新:“……”
越浮郁和宴示秋對視了下,然后越浮郁也慢騰騰的說道:“既如此,孤和太傅也不繼續在府上叨擾了。”
冉新:“……”就是很想要罵爹罵娘,這都什麼事兒啊!
這些人都走了,只剩下榮遂言,他當然也起身表示已經吃飽了,多謝冉知府今晚的招待。
莫名其妙就結束了一場筵席,冉新看著很快就變得空蕩蕩的廳堂,氣得摔了一雙筷子一個碗。
出了宴客的廳堂后,越浮郁和宴示秋慢悠悠走著,因為這會兒還是在別人府上,所以他們倆說話時還是和剛才筵席上一樣,靠得很近,聲音放得很輕。
“也不知道二皇子是說了什麼,把大皇子惹得人前都不留面子了。”宴示秋道。
剛才筵席之上,越誠時不時瞅他一眼,然后回過頭一直在跟越謙說話,越浮郁和宴示秋也都看到了的,越浮郁還跟宴示秋問候了一下越誠這個沒腦子的玩意兒。
沒想到他這邊剛問候完,那邊越謙就送了親弟弟一份甜湯。
越浮郁嗤了一聲,正想要接宴示秋的話,突然卻是目光一凜。宴示秋見狀便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不遠處的假山間,剛剛那個在堂前唱曲的女子正躲在其后,夜幕中隱約可見神色焦急,許是發現宴示秋他們看過去了,那女子遙遙作揖一拜,然后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待出了冉府,回到他們的馬車里了,越浮郁才皺著眉不大高興的說:“冉新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故意叫他的人來勾引老師?”
“……”宴示秋無奈失笑,“勾引我作甚,剛剛在場的哪個不比我更值得巴結……我想著,那個姑娘許是找我有事?”
越浮郁還是皺著眉:“那按老師這說法,她若是有事相求,那在場的她看誰不是看,怎麼就盯著老師不放,還特意躲在假山后面等著。”
“別只顧著鬧脾氣。”宴示秋往越浮郁腦袋上敲了一下,又收回手稍作思索,然后道,“許是有什麼事,她覺得找我更合適?我瞧著剛才的情形,不像是冉新特意安排的,冉新也沒這麼迂回的腦子,那姑娘似是想讓我注意到她有事找我,但又怕被冉新或是府上其他人發現。只是畢竟是個陌生人……”
越浮郁就抓過宴示秋的手,道:“老師若是不想置之不理,但又心有疑慮,那我們想辦法接近那人探一探便是。
”
……
越誠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回到他自己的府上了,頭上臉上身上都已經被人收拾過了,也換上了一身干凈衣裳。越誠摸著后頸坐起身,看到了同樣坐在屋內的越謙。
“醒了。”越謙靜靜的看向他,“阿誠,是皇兄對不住你,此番到了建陽府之后也一直避著你或是由著你發泄,害得你性子越來越偏激,接下來這段日子我盡量就不往外邊去了,我們兄弟倆好好相處一段時間……若是扭轉不了你這性子,待回京之后,我會找機會說服母后,向父皇請旨也到這建陽府來,陪著你,算作當年害你被外放出京的補償。”
越誠聞言卻是莫名的更加氣憤:“你什麼意思?用你自己的前程來威脅我?你回京威脅母后去吧!滾!”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稍微準時一點了!
第26章
三天后, 建陽府沿江的一處破舊小宅,驚鵲獨自踏入,然后很是懷念的在小宅院里轉了轉。
這處宅子不大, 但它曾經是一家私塾。私塾里教書的先生姓白, 收的束脩很少, 少到有時每月只要交來小半袋粟米或是一兩個雞蛋鵝蛋, 學生們便可以來私塾里讀書,筆墨紙硯都不用學生們自家操心,每日還管午間一餐。給他們做飯的廚娘姓林, 和白先生是夫婦倆, 學生們也管她叫林先生,林先生廚藝極好, 再普通的食材經過她手也能化為珍饈, 學生們都很喜歡林先生做的飯菜,林先生的針繡活也很好,有時會幫學生們縫補破掉的衣裳, 一邊縫補衣裳一邊聽著學生默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