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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不等越浮郁和宴示秋將來意直接說出,看似沉默寡言的葉清穎便已將當年原委全然訴出。
最后,她又恢復了那副沒有生氣的模樣,問越浮郁:“你想給常家翻案嗎?”
越浮郁沒有多過去她的行為做出評論,只點了點頭:“是。你是當年的引線,若要翻案,也需要一個引線。”
“好。”葉清穎并未猶豫,她點了點頭,“你們來建陽府還有其他事嗎,打算什麼時候回京?我隨你們回去。”
“我們此次還有一些差事要辦。”越浮郁道。
雖然御洪款項已經送到,但他們此行也是有督查的意思在,至少要等建陽府往年最有可能發洪水的高峰期過去了之后,再動身回京。
于是越浮郁接著道:“二十日后,我們回京之前,再到此處來接你同行。”
葉清穎點了點頭。
見她再無疑問,宴示秋倒是反問:“你不擔心我們別有目的?許不單純是為了翻案,而又是政權之爭呢。”
葉清穎就笑了下:“若是政斗,那說明你們要拉下臺的是榮太后與榮家吧,那不是更好嗎,左右都是能為常家報仇的,你們到底要我做什麼,都不打緊……便是失敗了,也不打緊。”
“對了,”葉清穎說著又道,“這建陽府官場水很深,你們與他們打交道,小心些。我雖未有接觸,但建陽府多洪水,可抵御水患的工程卻鮮少修繕,今年江邊官府招募去修繕穩固的工人據說倒是很多,但也就前些日子的功夫,老百姓們還納悶呢,沒想到是京中有你們來,難怪官府著急忙慌的。”
“好,我們會小心。”
于是宴示秋和越浮郁起身,離開了葉清穎的這處院落。
重新回到熱鬧喧囂的市井中,宴示秋輕輕握了握越浮郁的手:“見昭。”
越浮郁便抓住他的手不放了:“老師,回京之后有一場大仗要打。若是翻案不成,只怕榮太后便能抓住機會將我這個太子拉下儲君之位,屆時你和宴家祖父祖母只怕都要受我牽連。”
宴示秋對他安撫的笑了下,眉眼溫和如玉:“所以不能失敗,見昭。”
越浮郁便定定的看著他,然后一點頭:“嗯。”
他接著又說:“有老師在我身邊,不會失敗的。”
他們接著慢慢溜達到了江邊。此次既然來了建陽府,葉清穎的事也解決完了,那接下來他們思索要如何翻案的同時,這建陽府的差事也不能落下。
雖然離京前越徵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叫越浮郁來走個過場的,但既然來了,怎麼能不抓住機會呢。本來宴示秋和越浮郁是想抓住機會深入民生體察民情,多看多學一些民間實務。但沒想到這建陽府遠沒有年年述職奏疏上的那麼體面,作偽甚多,知府帶頭打造了一個人情為主的官場風氣,阿諛奉承的態度都還是小事,想來其中還少不了瀆職和貪賄。
他們本就打算從葉清穎那兒出來后,就到江邊看看御洪工程的實情,沒想到直接在葉清穎那兒也聽聞了相關的事。因為有葉清穎的提醒在前,所以來到江邊,看著明顯年代久遠、長年未修繕翻建的御洪堤壩和工程事務,宴示秋和越浮郁也不怎麼意外。
不過今年有他們這些從京中來的人,官府不敢再弄虛作假,所以這會兒江邊熱火朝天的在埋頭趕工,將倒塌的堤壩重建,破損的地方修繕,明顯不足以御洪之處興修……但如今已經七月底,如果今年洪水如約在八月中旬來到,現在這個修繕進展根本不夠。
而且抵御水患,光靠建陽府這堤壩和江邊堵塞工程并不足夠,建陽府人口眾多,這江邊也住了許多人,只是經過往年許是多次洪水的洗禮,江邊的屋子顯然比城內要破敗不少,但住在江邊的老百姓并不少。
若是今年水患再生,江邊這些老百姓必然要遭殃,最好是遠離江邊,至少這段時間不能再住在近江邊了才是。可宴示秋跟附近的人攀談了下,發現他們全然沒有搬遷的意思,官府往年也并不會有這方面的動作。
“今年修這大壩都好稀罕咯。”
“搬什麼啊,沒處搬啊!洪水小點還不打緊,大點的話,咱們這房子都得淹過去,住里邊的人要是不小心被卷到水里了,那就救不回來咯,沒法子,都是命,這一天天的能填飽肚子就不錯咯,住這兒也有個頂,哪里管得了水龍王發不發威……”
聽著老百姓的話,宴示秋和越浮郁面上都有些發沉。
離開江邊后,他們又朝建陽府知府冉新的府邸前去。預防洪水之事刻不容緩,冉新若是不想做事、只想把他們這行人糊弄過去了事,那他們就自己找上門去說清楚,總不能看著那麼多老百姓立在危墻之下。
不過,剛到冉新府邸的正門前,宴示秋和越浮郁才表明了身份,就看到大皇子越謙帶著隨侍青柏從里面走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又來晚了orz
抱歉,這幾天三次元忙加身體狀態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