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點無奈,但宴示秋還是含笑著循聲看過去。
很好,理所當然的,他還是不認識。
叫住宴示秋、正朝他走過來的是兩個人,一個頭發已經白了許多但面相看著不過四十左右,另一個年輕許多、約莫二十多歲,都穿著同樣的官袍。
宴示秋觀察了下,發現這兩人的官袍和今早遇到的榮遂言所穿那身是一樣的規制,也就是說他們都在從六品左右,差別大不過兩級。
同行這兩人的年紀和品級,其中年長那位叫他宴太傅時語氣還有些陰陽怪氣……宴示秋合理推測,他們就是今年同科殿試的狀元和榜眼。
宴示秋心下感嘆,他今天遇到的都是什麼事啊!
越浮郁,一個不拿他當老師的別扭學生。
皇帝越徵,連大餅都不畫就要他007工時的老板。
以及現在迎面走來,像是預備找茬的同事。
宴示秋:“……”
作者有話要說:
打工不易,老師嘆氣.jpg
第5章
“下官翰林院編撰徐芳州見過宴太傅,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宴太傅,宴太傅是才從東宮出來嗎,都這個時辰了,宴太傅真是太辛苦了。”走近了,其中年紀大些的那位就拱拱手,用一種生怕別人聽不出來他是在陰陽怪氣的語調打招呼道。
宴示秋:“……”
不過對方自報家門,至少讓宴示秋確認了他剛才沒有猜錯來人的身份。
年紀大些的這個是今年的狀元徐芳州,年紀相對輕些的這個是榜眼張次槐。這會兒徐芳州明面上就不甚友善,同行的張次槐面露局促,趕在宴示秋開口前就連忙出聲打圓場:“剛上任,必然都要忙些,這不我和徐兄今日也是這個時辰才從翰林院中出來,宴太傅必然只會更勞累。
說來上回見面還是殿試之后的瓊林宴,沒想到今日能這麼巧在宮門口遇上。”
宴示秋噙著笑微微頷首,語氣平和回道:“徐大人和張大人也辛苦了。可惜今日不巧,時辰有些晚了,改日若有機會,再與兩位相聊。”
“當然會有機會,三日后便是秋獵。”徐芳州還是有些激昂的接過話茬,“下官與張大人雖只是六七品的翰林院小官,但僥幸在此前的殿試上被點為狀元和榜眼,今年也有資格同去秋獵。宴太傅既是探花郎,又是太子太傅,自然更有資格……抱歉,下官差點忘了,宴太傅是太子太傅,必然要時刻跟在太子殿下身邊,太子殿下不去,宴太傅想必也是去不了的,看來確實只有改日有機會再和宴太傅坐下聊天了。”
宴示秋輕嘆了聲,拱了拱手,并不跟徐芳州在這宮門口起沖突:“徐大人所言甚是。時辰不早了,我就先行一步了。徐大人,張大人,慢聊。”
說罷,宴示秋就轉身朝自家馬車走過去了,端的是云淡風輕,讓徐芳州頗有一拳頭打到了棉花里的憋屈感。
張次槐看著徐芳州,無奈道:“徐兄這又是何必呢,叫旁人見著了只怕閑話少不了。”
徐芳州看著宴示秋的背影,冷哼了聲:“我都這把年紀了,還怕什麼閑話?”
“徐兄此言差矣,你今年還未至不惑之年,在大越朝歷來的狀元中并不算年長……”
……
宴示秋回到了馬車上,琢磨著剛才徐芳州的話。
徐芳州這位新科狀元并不待見他,倒不是有什麼舊仇,只是單純因為宴示秋被點為了太子太傅這事兒而已。
畢竟宴示秋只是探花,年紀不過十九,相比之下,若是皇帝硬要破例在新科進士中提拔一位擔任太子太傅的話,尋常人眼中也是徐芳州這位年近四十、閱歷更足的狀元才是較為合適的人選。
但皇帝提拔了宴示秋,徐芳州就覺得面上特別過不去,出門在外也總覺得在被周圍人議論。皇帝怎麼越過閱歷深的狀元,點了探花郎給太子做老師啊,是不是狀元其實名不副實,皇帝只是看他年紀大了不容易才讓他得了頭名的啊……諸如此類的。
徐芳州不是心寬之人,又不會且不喜掩飾情緒,所以人前人后提及宴示秋時都是一樣的不待見。
相比之下,榜眼張次槐就比徐芳州圓滑擅掩飾得多了。別看剛剛兩廂見面時,張次槐面帶局促打圓場,其實內心里他也有些不滿宴示秋。
若非今年這場科考正好撞上宴示秋,他張次槐這個二十來歲的榜眼再怎麼也得是個紅人。但宴示秋這位大越朝上最年輕俊俏的探花郎、最破例的太子太傅風頭太盛,全然把今年其他進士們都蓋了過去。
這些,宴示秋都是清楚的。原書劇情里對他這個炮灰太傅敘述并不多,林林總總也就這些信息了。
而當下坐在回程的馬車之中,宴示秋想的并不是這些,這些還不值得他費神。他在想的是,徐芳州剛剛提及的秋獵。
宴示秋在這之前并不知道秋獵即將到來,雖然他知道書中的劇情,但書里邊也不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什麼都寫,雖然書中也確實有提及秋獵,但并沒有細致到具體的日子,過程也不甚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