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燁湊上來舔了舔他的嘴角,不著痕跡地松了口氣,“那可真是太好了。”
沒人敢接近王滇,那王滇就更離不開自己了。
王滇一眼就看透了梁燁的想法,瞇起眼睛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畢竟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梁燁一臉純良道:“朕自從來到這里,一直非常善良,螞蟻都有沒踩死過。”
“我根本沒有你想得那麼——”王滇皺了皺眉,試圖找出個形容詞來,“善良。”
梁燁略有些震驚地望著他,“朕征戰在外時,你在大都收拾世家屠了四萬多黑甲衛殘黨一個活口都沒留,你怎麼有臉說自己善良?”
“…………”王滇沉默良久,“演好人演得久了自己都能信個七八分。”
梁燁舔了舔犬齒,想湊上去親他,卻被他捏住了后頸,落下的煙灰燙得他歪了歪脖子。
王滇垂下眼睛,用拇指擦掉了煙灰,揉了兩下微微泛紅的皮膚,聲音微沉,“但我也是梁燁,你明白嗎?”
梁燁不滿地繃緊了下頜,擰起了眉毛,伸手摸了摸他的后頸。
“師父他們肯定能看出來,所以師叔一直在勸我。”王滇在他摸到自己后頸的時候下意識僵直了身子,強忍著將梁燁踹開的沖動,逼著自己微微低下頭,讓他能摸得舒服一點,眼底殺意凜然,“我前世本來該走得是條光明坦途,結果落了個不得好死的下場,我死得太不甘心,執念不消,聞鶴深拿到了我的頸椎骨也沒能用成,我讓他眼睜睜看著崔琦比我死得還要慘,逼得他自戕而亡,但我還是不甘心。”
他抬起頭來陰森森地盯著梁燁,就像之前無數次在噩夢中的質問,怨氣沖天,“憑什麼死得是我?”
梁燁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攥住,難以控制地變得不甘難平,目光落在了他的心口,冷聲道:“不該是你。”
“可偏偏是我。”王滇死死盯著他,聲音逐漸急促冷厲,“哪怕我用仙骨來了這個毫不相關的世界,給自己挑了對跟王煦遂和梁華長得一模一樣的父母,我還是不甘心!”
梁燁使勁抱住了他,一遍遍慢慢撫摸著他的后頸,“王滇,都已經過去了。”
“過不去。”王滇用力將他勒在懷里,冷聲道:“我不甘心,我死后用那塊骨頭來的這個世界,哪怕沒了記憶我都知道它埋在哪里,我很早就找到了它,但一直沒想起來,去年住院我終于記起來,我就決定要利用它回去北梁重來一回,本來定好的時間是今年春天,等這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之后再走,但那些該死的藥跟白玉湯一樣,讓我的記憶混亂根本記不清楚事情,最后只能派人去調查余則天那個蠢貨,不過好在兜兜轉轉還是回去了——”
他抬起頭來,沖梁燁笑了一下,陰惻惻道:“你去問余則天,倒不如直接來問我,我給你講得多明白……
還想知道什麼?我的前世?我可以將所有的事情一件一件全都講給你聽,我作為梁燁的時候,作為王滇的時候,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只要你老老實實待在我身邊。”
香煙快要燃盡,王滇掐滅了那點茍延殘喘的猩紅,將煙蒂扔在了西裝上,抓住梁燁的頭發迫使他抬起頭來看著自己,沖他露出了個神經質的微笑,“我死了你那麼傷心,所以你會永遠陪著我對嗎?”
梁燁被他拽著頭發仰起了脖頸,臉上寫滿了興奮和躍躍欲試,“好啊,作為交換,你也要一直陪著朕。”
王滇哼笑了一聲,“你不答應也跑不掉。”
“朕好不容易找到的你,為什麼要跑?”梁燁咧嘴一笑,扯著他的胳膊要去吻他,眼睛里炙熱的光像是要將他整個人都燒進去,手開始不老實地解他的襯衣扣子,“為什麼要和朕說這些?”
“當然是因為想和你算賬啊。”王滇手腕猛地用力抵在了他的側頸上,眼底寒光四溢,冷颼颼道:“我的脖子香嗎?”
梁燁絲毫不懼,盯著他白生生的脖子吞了吞口水,但還是警惕地老實回答,“香。”
“什麼味道?”王滇緩緩地摩挲著他的后頸。
“雨后海棠。”梁燁的手已經搭在了他的西裝褲上,目光掃過那整面墻的鏡子,陡然一亮,“不如我們一邊對著鏡子一邊——”
“我前世在碎雪園被活剜了頸骨,師父找到我時連尸體都拼不齊,攏起來的魂魄也站不住,他就順手在院子里折了支海棠花給我補上了,我自己一直是聞不見海棠香的,唯獨你能聞到。”王滇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聲音卻越來越冷:“但雪山開始我就能從你的脖子上聞到香味,雖然有些淡——”
“梁燁,你的第三截頸椎骨呢?”
第198章 自取
王滇的手死死扣著梁燁的后頸, 眼里的不甘逐漸被怒火取代,手上的力道不受控制地加大,仿佛要將他的脖子給捏斷, “說話。”
梁燁舔了舔干澀的嘴唇, 歪過頭討好地蹭了蹭他肌肉緊繃的小臂, 臉上露出了個無辜又委屈的表情,“什麼頸椎骨?”
“我一回去就該殺了你這個蠢貨。”王滇神色陰沉道:“放著好好的皇帝不做, 非要裝什麼癡情種, 怎麼,你覺得你來找我我就很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