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猛獸?老虎嗎?還是黑瞎子?”副將撓了撓頭。
“是頭……兇悍又漂亮的大虎。”卞鳳愉快地騎在馬上,“一頭救崽心切被耍得團團轉的大老虎。”
副將覺得他笑得有些詭異,默默地咽了咽唾沫,“好,好。”
“你說用玄鐵打個籠子將他關起來如何?”卞鳳笑道:“關到一個只能我看見的地方,有些手段將他徹底馴服,只會沖我翻肚皮,討好我,變成……我的東西。”
副將不著痕跡地駕馬離他遠了一些,“將軍您喜歡就好。”
“我自然喜歡,所以才費盡心思想搞到手。”卞鳳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若不是祖父攔著,他早就是我的了,哪里輪到那些個阿貓阿狗捷足先登,我會好好教訓他,讓他知道誰才是自己的主人。”
副將越聽越怪,但還是強忍著不適問道:“那咱們此行是去往?”
卞鳳慢條斯理地摸了摸自己的指腹,聲音森寒如閻羅索命,“四盤山。”
——
“主子,此地離四盤山還有二十里路。”暗探轉頭看向后面的三千輕騎,“主子,圍山嗎?”
梁燁轉了轉手里的柳葉刀,沒有回答他,卻問了個風馬牛不想關的問題:“你覺得丹陽王會反嗎?”
暗探登時冷汗就下來了,這哪是問他話,這簡直就是要他的命,他汗津津地抖了半天,“屬下、屬下不知。”
梁燁頗為憂愁地嘆了口氣,“朕雖然不是很想做皇后,但也不是不行,起碼不用每天都批折子,也不用天天看那群倒胃口的老頭兒。”
暗探恨不得捂住耳朵,這哪是他該聽的東西。
“不過……他若是敢聯合世家來欺瞞朕。”梁燁歪了歪脖子,涼涼一笑,“他這輩子都別想再踏出后宮一步。
”
暗探衣服都濕透了,覺得不等丹陽王造反,自己可能就先被殺人滅口。
“你叫什麼名字?”梁燁果然開口問。
“屬下李木。”暗探硬著頭皮道。
“李木。”梁燁抬了抬手,漫不經心道:“你帶著這些人,埋伏到兩側高地,后面不管來得是誰,殺了。”
李木一驚,“后面?”
“朕猜很可能是哪個世家塞進來的小將軍。”梁燁頗有些可惜道:“也可能是王滇的人,不必留活口,朕看了也心煩。”
李木不放心道:“主子您自己上去麼?”
雖然士兵不會武功,但起碼人多。
“朕帶暗衛上去。”梁燁嫌麻煩,拍了拍馬頭,陰惻惻地抬起頭,“朕倒要看看這小傻子是被誰誑來的。”
“可是暗衛……”李木欲言又止。
暗衛才經歷了大洗牌,現在這些都是些還沒完全培養好的生手,實在不太讓人放心。
梁燁不耐煩地讓他退下,李木只能遵命。
梁燁帶著一群人悄無聲息摸著黑上了山。
——
王滇腦子里想的事情紛繁雜亂,半睡半醒間猛地睜開了眼睛,“停車。”
總覺得哪里不對。
如果他是幕后之人,為什麼一定要讓充恒去四盤山?四盤山離他們的營地太遠了,一天一夜剛好能趕個來回,這般費時,充恒就算再沒腦子也會想著給梁燁留個信。
除非他覺得自己一天之內能趕回來,對方又值得他跑這一趟,還不是很想讓梁燁知道……
梁燁之所以痛快地去救人,一來確實對充恒上心,二來是想故意露出破綻引對方出手,也許還有對他最后的試探,但四盤山這個地點有問題。
“讓我見王爺!我真的有要事稟報!王滇!”馬車外傳來了一陣騷亂。
王滇想掀開簾子出去,長盈謹慎道:“公子,還是小心為上。”
“不打緊。”王滇聽著聲音耳熟,下車一看,果然是楊無咎。“將人放開。”
“王——王爺!”楊無咎沒好氣地掙開攔著他的人,跑到了王滇面前,“充恒自己一個人去了川東的障目山!”
王滇神色一凜,“你說哪里?”
“障目山!川東縣,緊挨著華東郡那里,正好在常水的中游,我也是打聽了好久才問清的地名。”楊無咎說:“那小子非攆我回來,結果我半道迷了路,回大營都沒人了,這才匆忙趕上來,那支箭來得突然,我總覺得有詐,你還是派人去看看吧!”
川東縣障目山,常水中游,梁燁帶人去的是常水源頭,川北的四盤山。
他就知道梁燁這個傻逼肯定亂了分寸!
這回好,讓人耍了個大的!
王滇翻身上馬,楊無咎趕忙抓了匹馬跟了上去。
長盈緊隨而至,“公子?”
“去四盤山——不,你帶人去障目山!無論如何先找到充恒再說。”王滇攥緊了韁繩,“楊無咎,你跟著去帶路!”
“公子你去哪里?”長盈不放心道。
“四盤山。”王滇咬牙道。
長盈萬分不解,“可是公子——”
“不必多言,趕緊去!”王滇知道他想說什麼。
他倒是想順水推舟謀個反,但梁燁馬上就要被人陰死了,還謀個屁!
“駕!”
第145章 領教
帶著人多了終歸拖慢了速度, 王滇勒停了馬,對被他點到的副將交代了一番,便帶著長利騎著快馬趕往四盤山。
為什麼非要將梁燁支開呢?
用充恒設下圈套, 吸引梁燁上鉤, 不管是甕中捉鱉還是黃雀在后都能將梁燁一軍, 將梁燁引到離障目山這般遠的四盤山,完全就是多此一舉, 甚至都發揮不了充恒要挾的作用, 就變成了一步廢棋,到底是什麼大聰明想出來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