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燁狐疑地盯著他,“老公不是太監麼?”
這愛好……著實生僻。
“在我們那里是愛人的意思。”王滇面不改色道:“你不好意思?”
梁燁輕蔑一笑,“朕有什麼不好意思。”
王滇偏頭貼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示范,滿意地看著梁燁的耳朵瞬間充血,輕笑著用指腹撥弄了一下,恍然大悟道:“不在床上說不出來?”
梁燁嘖了一聲,正要開口,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馬蹄聲。
“陛下!”有人自遠處策馬而來,聲音十分激動。
王滇被擾了興致,直起了身子,看向從馬上翻身而下的少年。
“見過陛下!見過王爺!”卞鳳半跪在地上抱拳行禮,炙熱又崇拜的目光卻黏在梁燁身上,遞上信封朗聲道:“陛下,川南捷報!”
梁燁伸手拿過信封,卞鳳緊緊盯著他,緊緊握住了方才不小心被碰到的指腹,卻忽然察覺到了一陣寒意。
他轉頭,正對上了王滇冷淡的目光。
第140章 告別
北梁, 大都。
康寧宮。
“你對他那個小侍衛下手,梁燁回來不會放過你。”
談亦霜垂著眼睛繡著手中的荷包,嫣紅的花瓣嬌嫩欲滴, 臉上露出了個淡漠的笑容, “那孩子小時候像極了我早夭的阿恒, 可惜越長大越不像,還起了不該起的心思, 皇帝還縱容他, 將我當成了什麼?真讓人覺得惡心。”
“我說過許多次,不要感情用事,卞云心那個蠢貨我是指望不上了,原本你這邊還有挽回的余地, 現如今你不得不走了。”屏風后的男人道。
談亦霜繡著花瓣上的那點紅, 勾唇笑道:“原本你也沒打算讓我活,要不是小恒兒相救,我早死在了箭下。
”
“過去的事不必再談。”那人道:“活下來是你的本事,我來不過是念在昔日情分上, 給你指條明路。”
談亦霜不緊不慢地繡著手中的荷包, 上面的蓮蓬已經初具雛形, “不必將話說得這麼漂亮,祁明這般為你盡心盡力都被你毒死了, 如今談家都死光了, 我還有什麼值得大人您費心思的?”
“你不是一直想去塞外嗎?最后再幫我辦件事, 我送你離開。”
談亦霜繡花的手微微一頓, “一定是我?”
“這件事只有你能做到。”
針線繚亂, 談亦霜淡淡道:“只怕替你辦成了, 狡兔死走狗烹, 落得個跟祁明一樣的下場。”
掩藏在黑暗中的人笑道:“你又怎麼知道祁明真死了?”
談亦霜倏然抬起了眼睛。
初春的風尚帶寒涼,吹得柳枝輕晃,嫩綠的芽葉顫巍巍在風中綻開。
緊隨川南捷報而來的,是東辰新帝申尋登基的消息。
盡管傳言中皇太孫申安德才兼備文韜武略,深受朝中諸臣和百姓愛戴,得申堯苦心栽培多年,卻還是死在了宮變里。
“申尋在申堯的兒子中排行二十七,平時默默無聞,申安從小便和他這位二十七叔一起長大,兩人年紀相仿,相互扶持,兩個人一路幾乎殺盡了申堯成年的兒子,申安登基前一晚死在了申尋劍下。”
密信上寥寥數字,字下是血流成河。
生死之交親緣深厚,最終還是敗給了權勢。
王滇看完了信,扔進了火爐里,看著升騰而起的火焰,拽了拽梁燁的耳朵,“你登基時也這般慘烈麼?”
梁燁的耳朵動了動,換了個姿勢枕在他腿上,將耳朵壓在下面,踩了椅子扶手兩下,“唔,記不清了。
”
王滇抓了抓他的頭發,“申尋此人聽上去城府極深又善隱忍,恐怕不是個好對付的。”
“虞破虜和申安是好友。”梁燁手里的柳葉刀飛快地轉了一圈,正正好好插中了輿圖上的東辰王都,“這仗打到頭了。”
申堯有心謀略天下,有一統三國的野心,但很顯然他的兒子沒有,又或者沒有這個命——虞破虜和申安交情頗深,申尋一劍殺了申安,東辰上下誰不知道虞破虜性子暴烈,現下估計恨不得回去將人刮了。
東辰談和退兵的信帖到時,焦文柏剛帶著兵過了承元郡的常水抵達川松郡,為表重視,梁燁親自去迎的人。
“臣焦文柏叩見陛下!”焦老元帥老當益壯,聲音依舊震耳朵。
“焦帥快快請起!”梁燁親自上前將人攙扶起來,朗聲笑道:“朕可算將焦帥給盼來了!”
“若非前兩日常水凍上,老臣還能早兩日到,好好會一會東辰那虞小將軍!”焦文柏大笑。
梁燁身后的十幾位將軍聞言紛紛附和,又贊老帥當年何等英姿,好不熱鬧。
王滇在旁邊安靜地站著,余光便瞥見之前的那個叫卞鳳的小將一直緊盯著梁燁,甚至還找機會扶了梁燁的胳膊一下,梁燁這廝大概是軍中混慣了,不許人碰的臭毛病也被他拋到了腦后,完全沒有在意。
王滇不爽地嘖了一聲,站在他旁邊的充恒也是滿臉的怨氣。
“主子天天都帶著那個卞鳳,讓他做大將軍,還好聲好氣親自指點他習武。”充恒幽幽道:“教我習武的時候天天罵我,主子偏心。”
王滇攏著袖子又看了卞鳳一眼,道:“他是卞滄給卞如風過繼的兒子,怎麼著也算他半個弟弟,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