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滇連罵他的力氣都沒剩下,只憤怒地沖他豎了個中指,然后被他咬住了手指,狎昵又挑釁地狠狠咬了一口。
他閉上眼睛不肯再搭理梁燁,梁燁又不消停地作弄他,低頭咬住他的耳朵碾磨了良久,結果人遲遲不肯睜眼,才含混不清道:“……沒人看見。”
王滇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梁燁盯著他的目光像是餓狼在盯品嘗過的肥肉,王滇心里暗罵了一句,眼皮沉沉地闔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被浸在水中生生憋醒,嗆水之前被人從后面抱住提上了水面。
王滇惱怒地轉頭,只瞥見了梁燁半截帶著青胡茬的下巴,然后就被抵在了木桶邊緣,他登時悚然一驚,啞著嗓子道:“夠了。”
“朕沒夠。”梁燁的下巴壓在他的滿是凌亂曖昧痕跡的肩膀上,笑吟吟的從水里撈出了那枚被金線系在他脖頸上的銅錢,沒輕沒重地點在他的嘴唇上,“你既然這般放不下朕,為何要走?”
王滇皺了皺眉,沒有回答。
“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同朕成親,也沒打算再回來。”梁燁笑意微斂,聲音帶上了煩躁的戾氣,“王滇,朕對你已仁至義盡。”
王滇嗓子疼得厲害,不是很想說話,但還是聲音沙啞道:“我不喜歡當皇后,更不想一輩子都被困在深宮依附別人。”
梁燁貼在他后背上的胸腔劇烈的起伏了一下,將人狠狠勒進懷里,“你若想活,就必須做朕的皇后。”
王滇輕笑了一聲:“那你弄死我。”
梁燁憤怒地將他轉了過來,王滇臉上的笑意未褪,卻猝不及防對上了他發紅的眼睛,微微一愣。
“朕——”梁燁惡狠狠地盯著他,明明是掌握著生殺大權的那個,卻暴躁得像只走投無路的野獸,他眼睫上沾染上了熱湯的霧氣,潮濕又幽暗,固執又無措地重復著自己的需求,“朕不會殺你,朕也不會傷害你,朕只想讓你陪著。”
王滇的心臟想被人擰了一下,他抬手摸了摸梁燁的發紅的眼睛,放緩了聲音:“不做皇后?”
“做皇后。”梁燁攥住了他的手腕。
王滇嘆了口氣,“梁燁。”
梁燁猛地將他翻了回去按在了木桶邊緣,動作幾近瘋狂,王滇剛升騰起來的那點心疼頓時灰飛煙滅,統統化作了滿肚子的臟話。
梁燁完全不知道什麼叫節制和溫柔,粗暴熱烈,憤怒不甘,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在某些短暫的時刻徹底掌控王滇。
王滇最后氣得將人罵了個狗血淋頭,然后這廝越來越興奮雀躍的目光中昏睡了過去。
他失去意識前昏昏沉沉地想,且不論別的,若他真做了皇后,真會被這個沒輕沒重的王八蛋給*死。
翌日傍晚。
王滇醒來的瞬間就知道自己大概是染了風寒,渾身一陣陣地發冷,心里大罵了梁燁八百遍,才試圖從床上坐起來,緊接著面色一陣猙獰,渾身上下沒地方不疼,尤其是后腰處,就好像從樓梯上滾下來又被人狠狠揍了一頓。
王八蛋。
畜生。
王滇深吸了口氣,想下床找水,手腕間忽然一涼,他抬起手一看,便見手腕上墜著條細長地金色鎖鏈,另一頭被人粗暴地釘進了床柱里,。
“…………”王滇懷疑自己眼花了。
這是什麼狗血又俗套的手段,梁燁腦子的坑怕不是被隕石給撞了。
然后他就眼睜睜地看著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梁燁端著碗藥喜氣洋洋地進來,眉毛微挑,滿臉饜足,“醒了。”
王滇晃了晃手里的金鏈子,“這是什麼?”
“朕讓人專門給你打的。”梁燁走到床邊坐下來,伸手勾起他手腕上的鏈子,“樣式是朕親自畫的,粗細對著朕自己的手腕調的……”
“你不在,朕幫你試了好幾次,總覺得差些味道。”他看起來很滿意,“還是你戴著好看。”
王滇試圖讓他清醒一點,“就算沒這破鏈子我也跑不了。”
“那可不一定。”梁燁的臉色陡然陰沉起來,動作溫柔地摸著他的臉,“你是朕見過的最聰明的人,狡猾又浪蕩。”
“…………”王滇想抽他。
梁燁摟著他的腰,將額頭抵在他肩膀上笑了起來,王滇木著臉一時半刻想不出什麼屁話,好半晌,梁燁才直起身子,隨意地將那金鏈條從床柱中拽了出來,指腹搭在他的手腕間一錯,細長的鏈條打開,便堆疊落在了他掌心中。
梁燁拿著那鏈子隨意地纏在他脖子上,得意道:“朕怎麼會舍得綁住你,這鏈子是用來玩的,今天晚上我們便試試。”
“……操。”王滇臉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他媽的還不如用來綁他呢。
梁燁將那金鏈子收了起來,端起藥嘗了一口,遞到了他嘴邊,“喝了風寒就會好。”
王滇沒用手接,就著他的手喝完了藥,頓了頓,正色道:“梁燁,我——”
“朕還有事。”梁燁忽然冷著臉站起身來,“你先睡覺。”
王滇動作利落地抓住了他的手腕,梁燁大約是想掙開,聲音冷硬道:“王滇,別不識好歹。”
王滇腦袋發沉,攥著他的手其實沒用多大力氣,卻輕而易舉地將人拽了回來。
梁燁神情防備又尖銳的盯著他,滿身的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