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滇毫不在意, 慢慢地給他揉著太陽穴,梁燁渾身冷得像塊冰,攬在懷里暖都暖不過來,他嘆了口氣, “對不住, 是我趁人之危。”
梁燁靠在他身上放松地讓他按著腦袋, 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聽他繼續道:“不該將你折騰得這麼狠——”
他話沒說完, 原本安靜靠在他懷里的人忽然暴起, 猛地翻身坐在了他身上, 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梁燁臉色依舊蒼白得厲害, 眼尾卻泛著不自然的紅, 手腕上是被布條勒久的紅痕, 事實上他渾身上下都被王滇“糟蹋”肆虐了個遍, 腿根處的青紫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氣中,他面色有些猙獰地盯著王滇,眼底的冷意逐漸蔓延,手上的力道一點點加大。
王滇虛虛地攥著他的手腕,盡管呼吸愈發艱難,神情卻依舊淡定,像是篤定了梁燁不會將他怎麼樣。
梁燁眼中的憤怒更盛,下頜緊繃,蒼白頹靡里殺意彌漫。
王滇皺起了眉,剛要抬手,脖子上的力道卻忽然一松,梁燁白著張臉,垂下眼睛慢條斯理地摸了摸他的脖子。
王滇伸手扶住了他的腰,目光由下及上掃過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膚,瘋狂又荒唐的記憶尚且新鮮,事實上半個時辰前在浴池他又按著人不管不顧要了好幾次,當時他也是跟梁燁說“起來去洗洗”……
很好,知道為什麼梁燁要掐他了。
梁燁抬起頭,依舊滿臉煞氣,王滇難得心虛地沖他笑了一下,耳根通紅。
畜生啊王滇。
他不甚走心地反思了一下,攥住梁燁的手腕拽了拽,梁燁陰惻惻地盯著他沒動,過了良久才開口:“朕要將你五馬分尸。
”
王滇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腰,梁燁條件反射般地顫了一下,面色瞬間扭曲,臉黑得像是要滴出墨來,怒火上涌,“王滇。”
“我給你揉揉頭,多少睡一兩個時辰。”王滇的手順著他的脊背往上,將人按在了自己懷里,低聲哄他,“等你睡醒了再將我五馬分尸。”
梁燁趴在他身上,瞥見他肩膀上被自己咬出來的傷口,輕嗤了一聲。
王滇神色微微一頓,偏頭親了親他的耳朵,“要不你現在睡回來?”
“呵。”梁燁冷笑了一聲,將腦袋埋在了他頸窩里,“王滇,你給朕好好等著。”
王滇無聲地笑了笑,貼著他的耳朵道:“別睡了,同我說說話。”
梁燁不耐煩地抬起頭來瞪著他,“你是不是有病?”
一會兒要他睡一會兒又讓他說話。
王滇無辜地望著他,慢吞吞地眨了眨眼睛,捧住他的臉輕輕地蹭了蹭他的鼻尖,認真地問他:“我身為臣子,如此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為何不殺我?”
梁燁困乏地閉上眼睛,懶洋洋道:“殺了你多沒意思,朕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王滇勾了勾嘴角,讓他趴在自己身上,慢慢地拍著他的后背,“今天是初一。”
梁燁翻下身去,將他扒拉進了自己懷里,似乎這樣才能讓他覺得安心,“還有十四天。”
“真的要我做你的皇后?”王滇輕輕扯了扯他的頭發,低聲道:“嫁衣也穿了,房也圓了,便算我嫁你了,可好?”
梁燁沉默了一瞬,“不好。”
“你這輩子只能是朕的皇后。”
這次換成了王滇沉默。
“王滇,朕都讓你睡了。”梁燁瞇起了眼睛,盡管他想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漫不經心,但其間理所當然的壓迫感卻消解不了半分,“你還有何不安心?”
誠然昨晚他頭疼得要命,又有那香的藥效,但若他真不愿意,王滇連衣角都別想碰到。
但是話不能這麼說,他們兩個之間的賬也不是這個算法。
所以他說得隱晦曖昧。
當一個帝王自認為給了最大限度的退讓和縱容,這時候任何不滿和反駁都是忤逆。
梁燁鐵了心要將他困在深宮,還要他心甘情愿。
王滇試圖站在他的立場和角度去思考,發現這是個最完美最省力也是獲益最大的辦法——杜絕了潛在的隱患,得到了想要的人,還站在了道德制高點來逼他就范。
不得不承認,他有瞬間的不忍和想要妥協的沖動。
你還想梁燁怎麼做呢?他作為一個古代帝王,已經給了最大限度內自己能給的一切,要不就這樣算了吧。
王滇沉默了良久,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嘴角,聲音溫柔道:“已經很好了。”
梁燁這才心滿意足地摟著人閉上了眼睛。
王滇的妥協他并不意外,他有數不清的手段讓人離不開自己,雖然被睡讓他有些惱火,但今晚他就能睡回來,而且以后數不清的日夜,王滇都會是他的所有物。
王滇會是他最完美的寶物。
兩個人相互依偎著,各懷心思又親密無間地睡了過去,陽光透過窗戶灑到了糾纏在一起的喜服上,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梁燁不耐煩地睜開眼睛,門外就傳來了充恒略有些急促的聲音,“主子,屬下有要事稟報。”
王滇枕著他的胳膊皺了皺眉,含糊不清道:“怎麼了?”
“不知道,你睡。”梁燁揉了揉眉心,親了親王滇的臉頰,才臭著張臉下了床,陌生又詭異的感覺讓他神色瞬間猙獰,他不善地扭頭看了眼床上睡得正香的王滇,臉上露出了個惡劣的笑,隨手拽了件外袍穿上,面色如常打開了殿門,“你最好有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