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次再讓人發現就真丟臉了。”王滇笑道:“好歹是殺手榜榜首。”
權寧輕笑了一聲,掌心轉著個小巧的竹筒,“放心,這迷煙保管讓他們都想不起來,也不會讓他們有機會跟你那皇帝弟弟告狀。”
屋外倒了一片的暗衛侍從安靜地如同死了過去。
王滇懶得糾正他固執的認知,將旁邊的小匣子放到了桌子上,權寧伸手打開,看見里面的東西愣了愣,旋即笑道:“上次不過同你隨口一提,你竟真從崔語嫻手里弄到了,有點本事。”
王滇攏著袖子道:“這誠意可夠?”
“自然是足夠了。”權寧將盒子一蓋,“你怎麼將這東西拿到手的?”
“宮里自然有宮里的辦法。”王滇道:“總不能白在里面混了這麼長時間。”
權寧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將那匣子收了起來,“說吧,需要我做什麼。”
“我做生意,向來講究誠信為本,禮尚往來。”王滇攏著袖子笑道:“你幫我去找個孩子。”
權寧詫異道:“你跟你弟弟竟然連孩子都搞出來了?”
“…………”王滇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咳,開個玩笑。”權寧笑瞇瞇道:“什麼孩子?”
“四五歲的男童,生得白凈,戴著個長命鎖。”王滇簡單描述了一下,“這孩子有皇室血脈,現在在梁燁手里,你去將孩子帶走,絕對不能讓梁燁找到。”
權寧嘖嘖稱奇,“皇家真是親情淡薄啊,你打算跟你弟搶皇位?”
“做皇帝有什麼意思。”王滇微微一笑,“像我這種無辜又柔弱的兄長,不過是給自己留張保命的底牌罷了。”
第63章 臨圖
一場雨斷斷續續下了三四天, 等王滇上朝那日,終于放了晴。
旭日初升,王滇穿著官服進了大殿, 便迎接了數不清的探究的目光, 他面不改色地走到了自己站著的位置, 垂眉斂目一副高冷的姿態,以至于都沒人上來跟他搭話。
梁燁從議事殿后出來, 目光準確無誤地落在了他身上, 一君一臣相對而望,梁燁在龍椅前喜怒難辨,王滇在朝堂里溫和平靜,中間隔著眾人陛下萬歲的高呼聲和衣袖起落, 之前的親昵忽然間變得陌生而渺遠。
王滇腰背挺直站在跪了滿地的大臣中間, 梁燁緩緩地瞇起了眼睛,負于背后的手輕輕摩挲了一下。
他沒讓眾人平身,只緊緊盯著大殿里唯二還站著的人,頗有玩味, 又勢在必得。
王滇勾了勾嘴角, 撩起官服的前擺, 雙膝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雙手交疊額覆手背, 行了個規規矩矩的君臣叩拜禮。
“平身吧。”梁燁長袖一揮, 坐在了龍椅上。
王滇第一次以臣子的視角去看明堂之上那把龍椅, 以及龍椅上坐著的皇帝, 俯瞰與仰視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讓他有些恍惚。
耳邊是大臣們議事的聲音, 梁燁冷漠又倨傲的神情漂亮得要命。
“王滇, 此事你如何看?”梁燁忽然看向他。
王滇驟然回神, 舌根還帶著變聲藥物殘余的苦澀,他垂眸出列,“臣以為,太皇太后的壽宴應該大辦,既能顯示陛下一腔孝心,又能彰顯我梁國大國之風……”
朝堂之上,無論大事小事各方勢力總要拉鋸一番,王滇說得振振有詞,說完便回歸原位,在吵嚷聲里,微微抬眼看向梁燁。
梁燁一手支著頭笑吟吟地看著底下的眾人爭吵,目光卻并未落到實處,即便是王滇也不得不承認,梁燁只是坐在那里,便有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掩在笑意之后的籌謀算計和狠厲果斷并不輸給他的瘋癲與乖張。
“壽宴一事,交由王滇操辦。”
一句話,止住了滿朝的哄鬧。
王滇不屬于任何黨派,也不屬于哪個世家勛貴,他是梁燁第一個明明白白推出來的“自己人”。
是皇帝用來探路的棋子,是明晃晃豎起來的靶子,也是他真正開始插手朝政的第一把刀,萬般摧折千般猜忌都將落在他身上,稍有不慎便萬劫不復。
“臣領旨。”王滇笑了笑,躬身謝恩,挺直腰背后同梁燁兩相對望。
心照不宣,互不相讓。
散朝之后,王滇被云福引著到了御書房,甫一進門,云福便領著眾人退了出去。
王滇甚至還沒來得及看清梁燁在什麼位置,便被人扣住雙臂按在了門口的書案上,霸道又熟悉的氣息將他整個人包裹得密不透風,不等他開口說話,便被人堵住了嘴。
梁燁的吻總是直白而粗暴,帶著野獸般的侵略和攻擊性,王滇的手指插進他的頭發里,在自己快被憋死的時候,將人往后一拽,見縫插針般地抓緊機會喘了口氣,緊接著又被淹沒進狂風驟雨般的親吻里。
這瘋子不管不顧親了個痛快,王滇微微喘著氣瞪他,梁燁討好似的舔了舔他嘴上的傷口,“這身官服你穿很好看。”
王滇想起來,梁燁按著他的力道反而更重了些,“你沒有話同朕說嗎?”
“嗯?”王滇不明所以地望著他。
梁燁沒什麼表情地看著他半晌,忽然笑開,親親熱熱將人拽起來讓人跨坐在自己腿上,從袖子里拿了個信封出來在他眼前慢悠悠地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