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個大夫去看看。”簡凌冷聲道:“小雜種死也給我死在黑甲衛外邊。”
——
梁燁正拿著濕帕子仔細地給王滇擦著手,王滇睡得正熟,任由他拿捏。
“主子。”充恒悄無聲息地從房梁上落了下來,欲言又止。
“說。”梁燁換了個只手給王滇擦。
充恒看了一眼龍床上躺著的人,“王滇聽見了怎麼辦?”
“聽見便聽見了。”梁燁將帕子往水盆里一扔,捏著王滇的手指玩。
充恒摸了摸鼻子,“主子料事如神,簡凌果然看見了,恨不得直接一路飛到興慶宮。”
“唔。”梁燁扣住了王滇的手指,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一番。
充恒擔憂道:“老太婆知道了主子你跟王滇的事情,會不會對王滇不利?”
“不利就不利吧。”梁燁滿不在乎地親了親王滇的指尖,“回你的黑甲衛,今晚就動手。”
“是。”充恒不太放心地看了王滇一眼,但還是聽從命令離開了。
梁燁躺下來的時候,王滇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帶著睡意道:“在碎雪園……你故意勾引我?”
“什麼叫勾引。”梁燁低聲笑道:“分明是你色欲熏心,覬覦朕。”
王滇打開他亂動的手,懶聲道:“滾,渣男。”
“渣男是什麼意思?”梁燁很有求知欲的問。
“玩弄別人的感情。”王滇敷衍地推了他一把,“分手。”
“分手?”梁燁歪了歪頭,有些不解。
“就是我不跟你好了。”王滇閉上眼睛翻了個身,“咱倆一拍兩散。”
梁燁眼睛亮了亮,興奮道:“你同朕好了?朕何時同意跟你好了?好不要臉啊王滇。”
“…………”王滇掙了掙跟膏藥一樣貼上來的人,“你有本事別只揀著自己想聽的聽。”
梁燁把臉悶在他后頸上笑,美滋滋道:“朕現在都告訴你了,不許跟朕分手,咱倆繼續好。
”
王滇涼涼道:“陛下,你這不叫告訴,你這叫通知。”
梁燁啃他的脖子,“別老說朕聽不懂的話。”
“下次提前打聲招呼。”王滇嘆了口氣,“我沒興趣讓別人在旁邊看著我跟你搞。”
梁燁不滿道:“你將朕想成什麼人了,朕背著你出了碎雪園才讓他看的。”
王滇扯了扯嘴角,“照這麼說我還得夸你兩句?”
“不必。”梁燁矜持道:“朕向來思慮周全。”
王滇懶得搭理他,梁燁鍥而不舍地黏著他啃,“既然你非要同朕好,朕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可別。”王滇被他煩得不行,半闔著眼睛推他,“我抽空約個會還他媽變成加班,沒門。”
梁燁砸了咂嘴,好像在回味他身上的味道,也不知道聽沒聽懂,就抱著他傻樂。
王滇又困又累,懶得跟他掰扯,閉上眼睛就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早朝。
“陛下,科舉舞弊一案現已查明。”崔運出列道:“泄題給荀曜等三人試題之人乃是河西郡廣遠縣人武鳴,他本是今科應試舉子,卻棄考未參加考試,而荀曜三人并不知道武鳴給的題就是考試題目,武鳴卻頻頻勸說他們背誦自己給的答案……具體案情臣等已寫入卷宗,呈供陛下。”
云福接過了厚厚的案卷,交到了王滇手上,王滇看了一遍,問道:“那武鳴如今在何處?”
“回陛下,武鳴昨日被發現死在了歸鄉途中,疑似被流寇所殺。”崔運道。
“崔大人這案子查得倒是輕松。”晏澤出列笑道:“那這武鳴的身份到底是誰?他又哪來的這麼大本事能拿到科考題目?誰知道往年是不是也出過這等泄題之事。
”
“晏大人慎言。”卞滄開口道:“照晏大人的意思,就連你我科考入仕的成績都有待商榷了?”
“臣自然不是這個意思。”晏澤對王滇拱手道:“只是陛下,此事事關重大,臣覺得還是要一視同仁嚴查,對于荀曜等人也不能輕拿輕放,必須嚴懲以儆效尤。”
王滇點了點頭,拿著案卷看了兩眼道:“嗯?怎麼崔家二公子崔琦也牽涉其中?”
崔運據實稟告道:“武鳴曾同崔琦同游。”
“原來如此。”王滇道:“既然晏大人說要一視同仁,那崔琦身上也疑點重重,先同荀曜等人一同關押吧。”
“還請陛下三思!”許修德忽然出列道:“崔二公子體弱,又是太皇太后的侄孫,怎麼能——”
“許大人。”王滇冷冷地打斷了他,“天子犯法尚與庶民同罪,怎麼,崔家還能大過皇家去?”
許修德嚇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臣、臣失言,請陛下恕罪!”
晏澤又開口為人求情,早朝上又鬧哄哄地就該不該關押崔琦之事吵了起來,就在這嘈雜的時刻,有位勇士站出來道:“陛下!臣請陛下處置一人!”
王滇一抬手,頗有些稀奇地看著這個面生的官員,“哦?你要朕處置何人?”
“后宮有人魅惑主上,使陛下無心朝政,私德不修,更是令陛下無心納妃,動搖國之根基……”那人滔滔不絕列數了許多罪狀,“……此佞臣姓王名滇,正是陛下之前聲稱請出山的先生。”
朝堂里再次炸開了鍋。
佞臣本人坐在龍椅上,覺得腦袋都要大了,雖然梁燁這廝還沒有做事之前跟他商量謀劃的意識,但好歹昨晚通了一下氣,不至于讓他被打個措手不及,待眾人吵得都差不多沒什麼精力的時候,王滇才抬起頭來沉重道:“朕不知你是從何處聽到的這種荒唐傳聞,也罷,有些事情是越描越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