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梁燁到底拿了幾分真心,他不敢細想,免得讓自己看起來太像個傻逼。
王滇說不清心里是什麼滋味,不算太意外,甚至放在梁燁身上有些理所當然,但他差點信以為真就很愚蠢。
幸虧梁燁的興致來得快去的也快,沒讓他再繼續蠢下去。
梁燁從地上起來,親了親他的脖子,宛如情人呢喃,“朕會讓你做參知政事,但朕的皇后之位,早晚都是你的,別以為朕不知道你想跑。”
王滇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朕不需要別人的喜歡。”梁燁沖他笑得陰鷙乖張,“那些破玩意兒都虛無縹緲,朕就要你這個人,朕興致來了可以哄你,朕不高興你便給朕受著,少打鬼主意。”
王滇扯了扯嘴角,一拳頭砸向他的臉,梁燁輕松攥住他的拳頭,笑得邪肆得意,“朕——”
話沒說完,他驟然弓起了身,下意識捂住,扭曲著臉瞪著王滇。
王滇揉了揉膝蓋,扯了扯嘴角,緩緩吐出了幾個字:“去你媽的。”
饒是梁燁武功再強,這會兒也疼得說不出話來,王滇抓住他的頭發迫使人抬起頭來,嘆了口氣,“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別說出來壞我的興致。”
梁燁又痛又震驚地望著他。
“這麼跟你說,”王滇仔細地想了想,嚴肅道:“我還偏就喜歡你這瘋勁,我喜歡你就受著,我管你需不需要。”
他溫柔地拍了拍梁燁疼得煞白的臉,露出了個陰森森的笑,將人按在了床邊,貼著他的耳朵溫聲細語道:“趴下讓我弄回來。”
梁燁疼得還沒緩過來,不爽地想把頭擰回來,被王滇一巴掌偏著頭按在了被褥上,他細細的吻著他尚帶著冷汗的側頸,“梁燁,你真不想嗎?”
梁燁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又玩味的光,想抬起頭來,卻被王滇按得死死的,他舔了舔嘴角,發白的嘴唇微動,啞聲道:“朕要看著你。”
王滇眼神一暗,低頭咬住了他的喉結。
第54章 出墻
聞宗落下了手里的黑子, “陛下好像有心事?”
王滇笑了笑,“太傅慧眼如炬,什麼都逃不過您的眼睛。”
“陛下為國事日夜操勞, 憂思過度恐傷龍體。”聞宗不急不緩道。
王滇將白子落下,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 王滇久居后宮,也不是長久之法, 外面風言風語從未斷過。”
“陛下想讓王滇入仕?”聞宗問道。
“可是有何不妥?”王滇又捻了枚棋子, 落了下去。
“陛下的決定自然是妥當的。”聞宗看著棋局道:“只是陛下為何心神不寧?”
王滇看著潰不成軍的白子,還是將手里的子落了下去,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荀曜舞弊一案, 朕不想輕拿輕放。”
聞宗目光一頓, “陛下前幾日不還說要循序漸進嗎?”
“朕前幾日在御花園碰到了崔琦。”王滇道:“崔語嫻肯定要動作,朕想先下手為強。”
聞宗沉吟片刻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朕要崔琦入外朝。”王滇目光沉沉,“還要崔語嫻親手把他送過來。”
聞宗道:“陛下要的人自然會過來,老臣有一弟子, 同承安乃是前后出師, 只是多年來醉心山水, 如今陛下用人之際,老臣斗膽一薦。”
王滇眸光微動, “太傅的弟子定然是好的。”
大抵古代的讀書人都帶著股凌霜的傲氣, 王滇看見祈明的時候, 不由就想起了百里承安和崔琦, 盡管祈明溫和, 百里承安高傲, 崔琦冷淡, 性格天差地別,卻總給他一種殊途同歸的感覺。
但不管不怎麼說,他穿越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碰上個能談得來的年紀相仿的同齡人。
祈明性子溫和,進退有度,卻又不會因為兩人的身份差距而怯場,王滇同他談了許多,從治國之道談到今年的水患疫病,又談到應蘇坊的米價和點心,甚至還談了些祈明在國子學發生的趣事,他口才頗好,講得生動,王滇又健談,兩個人一直談到了月上柳梢頭,王滇甚至還留他吃了頓飯。
“朕同樂弘一見如故。”王滇笑著同他碰杯。
祈明笑道:“樂弘亦是,從前只聽外人言道,如今親眼所見,才知傳言不可盡信。”
王滇道:“方才你說賦稅一事,精辟簡明,尋常人可想不到這里。”
“我也是四方游歷時所見,如今南趙東辰都著手改革,我們北梁不僅不改,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甚至還用回了幾十年前的稅制……百姓苦不堪言。”祈明面色沉重道:“崔氏一族更是借著皇戚的名頭大肆斂財,侵占土地良莊……就算有心改稅制,如今看來也遙遙無期。”
王滇摩挲著手中的酒杯,“未必遙遙無期。”
祈明一愣。
王滇笑道:“不知樂弘可有意進戶部歷練一番?”
等他和祈明喝完了酒回到書房的后殿已近深夜,他看見躺在榻上翹著二郎腿玩扇子的梁燁時,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自打那天早晨的荒唐事過后,梁燁就變得更加神出鬼沒,他也有意無意地避著人,算算時間得有七八天沒見了。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他確實是有點想他,那天早晨梁燁被他按著欺負,眼睛都紅了他也沒撒手,在氣頭上也沒個輕重,現在想起來都覺得耳根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