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傻逼。
他深呼吸了許久,才將那種恐懼絕望卻又渾身興奮到戰栗的感覺給壓下去, 然而不等他平復心情, 就感覺到好像有什麼冰涼滑膩的東西纏住了他的腳腕。
王滇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保持不動,下一秒利刃破空聲擦著他身邊過去,金屬刺入血肉的噗嗤聲在腳下響起,血腥味瞬間彌漫至四周, 直沖鼻腔。
黑暗中有人從背后貼住了他, 微熱的手掌握住了他垂在袖子下的手, 惡作劇似的捏了捏他的掌心,欠揍又戲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一條小蛇而已, 不過前面是個蛇窟, 你想進去看看嗎?”
王滇喉嚨干澀, 完全不想和他說話, 帶著怒意甩開了他的手。
梁燁卻將下巴擱在了他的肩膀上, 伸手戳了戳他的側腰, 聲音里帶著笑意, “那你跑這麼快作甚?朕還以為你認路呢。”
王滇有一瞬間想拽著他同歸于盡。
昏暗的光從后面緩緩挪了過來,充恒舉著個火折子拐了過來,看見自己主子從后面親親熱熱地貼著王滇,十分地有傷風化,糾結著要不要把火折子滅了再讓他主子占會兒便宜。
梁燁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耳垂,十分無奈地嘆了口氣,“那好吧。”
王滇額頭的青筋直跳,將腳上那條蛇的尸體踢開,轉身走到了充恒面前,問道:“這里是何處?”
“主子的山洞。”充恒說完,就看見梁燁陰惻惻的盯著自己,有點茫然地撓了撓頭。
“來這里做什麼?”王滇很自然地拿過了他手里的火折子,對著周圍照了照,這山洞不算高,不過勝在寬敞,石壁上凹凸不平,時不時有不知名的蟲子爬過,瞧著就不像什麼好地方。
“主子說——”充恒剛開口,就對上了梁燁威脅的目光,難得聰明了一次,“我不知道,你問主子啊。”
“不知道就算了。”王滇轉過身,看著前面分開的岔路口,拿著火折子面無表情地跟梁燁擦間而過,走向了另一個。
梁燁站在原地挑了挑眉。
充恒小心翼翼地問:“主子,王滇進去了,他不知道里面有機關。”
“不自量力。”梁燁輕嗤了一聲,瞥了充恒一眼,涼颼颼道:“朕是你主子還是王滇是你主子?”
充恒毫不猶豫地回答:“他不過是個贗品,只要主子你下令,必要的時候——”
他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梁燁彎腰把蛇尸體上的柳葉刀拔出來,拿出條帕子擦了擦上面的血,篤定道:“朕留著他還有用。”
充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他剛才是不是故意不跟朕說話?”梁燁皺了皺眉,“朕不過同他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此人真是小肚雞腸。”
充恒點頭,“是該讓他吃點苦頭漲漲教訓。”
“身嬌體弱的,還不會武功,一不小心就死了。”梁燁苦惱地搖了搖頭,背起手溜達了進去,“還是朕親自去看看吧。”
“……哦。”充恒看著他飛也似的速度,抽了抽嘴角。
王滇走了沒多久,就聽見了后面傳來的腳步聲,緊接著梁燁懶洋洋的聲音傳了過來,“再往前走一步就落毒箭。”
他頓時止住了腳步。
梁燁背著手擦著他肩膀走了過去,歪過頭來沖他笑,“騙你的。”
然后回過身來想拿他手里的火折子,王滇現實攥緊了一下,接著就神情冷淡地松開了手。
梁燁這麼輕松地拿到了反而覺得索然無味,他嘖了一聲,直接單手將火給攥滅了,王滇帶著怒意的聲音響起:“你干什麼!?”
瘋了吧用手滅火!
梁燁將那礙眼的火折子隨手扔掉,興致勃勃地將手放在了他嘴邊,“舔一下。”
“滾!”王滇沒好氣地拍開他的手。
他罵人梁燁反倒來了精神,覺得比他冷淡不語的樣子有意思了千百倍,將發燙的掌心往他唇上印了一下,順著他的胳膊黏黏糊糊地摸下去握住了他的手,拽著他往前走,開心道:“朕帶你去看個好東西。”
王滇掙了好幾下死活沒掙開,被他拽著往前,發狠似的使勁攥住他的手,企圖把他骨頭給攥碎。
但很顯然梁燁壓根沒覺得疼,甚至還有閑心換了個十指交扣的姿勢,王滇在黑暗里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被他拽著踉蹌著往前,梁燁這廝好像故意挑不平整的地方走,每當他絆一下,就伸出手來往他腰上一勒,或者伸出胳膊扶他一下,又或者故意使壞讓他跌在自己身上……要多惡劣有多惡劣。
終于在王滇又差點跌倒他故意讓人跌進自己懷里的時候,他把人給惹毛了。
“你能不能好好走路!”王滇薅住他的領子往前一扽,咬牙切齒中壓抑著憤怒。
“路不平也怪朕?”梁燁一副死不認賬的態度,“明明是你故意往朕身上跌。”
“你到底要干嘛?”王滇怕再氣給自己氣出高血壓和心臟病,心力交瘁地嘆了口氣。
梁燁忽然湊上來舔了舔他的嘴角,興致盎然道:“你再像昨天那樣親朕一下,要伸舌頭,再使點兒勁。”
王滇還沒來得及從他親自己的震驚中緩過神來,下一秒就被他的驚人之語震在了原地,“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