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滇掙扎的動作頓時一僵,試圖跟他講道理,“我等會要和聞太傅議事。”
“不議。”梁燁說。
“沒讓你議!”王滇和他緊緊貼著,這感覺別扭又詭異,要不是有張紙隔著他倆能親上,“你想找人陪你睡我給你找,香的臭的都有。”
“朕才不稀罕毀了容的宮女。”梁燁嗤笑,大概是覺得那張紙礙事,捏起來扔到了地上,埋進他頸窩里狠狠吸了口氣,活像個十級變態。
王滇頭皮發麻,又覺得他額頭冰得嚇人,“你是不是突發什麼惡疾了?”
梁燁半個身子都沉甸甸壓在他身上,呼吸變得均勻悠長,不管王滇再怎麼喊都沒睜眼的意思。
王滇跟照鏡子似的盯著那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半晌,默默挪開了目光。
這瘋子安靜下來的時候,勉強能有他一半帥氣。
帥氣逼人,人厭狗憎。
第11章 耳洞
后宮,興慶宮。
“太皇太后,太后來給您請安了。”楊滿低聲道。
正在修剪花枝的女人動作未停,“讓她進來吧。”
“臣妾給母后請安。”卞云心進來便老老實實跪在了地上。
太皇太后沒應聲,只是仔細地在修建花瓶里的花,過了小半個時辰才開口,“楊滿,拿出去扔了。”
“是。”楊滿將那瓶修剪的只剩枝椏的花瓶端了下去。
“太后啊。”太皇太后坐了下來,抬眼看向她。
“臣妾在。”卞云心叩頭應聲。
“行了,起來吧,好像哀家故意欺負你似的。”太皇太后抬了抬手,卞云心這才小心地站起身來。
“最近子煜終于開始關心朝政了,哀家很是欣慰。”太皇太后感慨了一聲。
卞云心臉色慘白地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母后,燁兒他是被砸了頭之后神志不清才——”
“哀家只是隨口一說,你這麼激動干什麼。”太皇太后不以為意,“之前他胡鬧荒唐也就罷了,這次離宮足足三月有余,連哀家的人都找不到他,可見他確實是長大了翅膀硬了,對朝政上心也是情理之中,我聽說他還派了百里家的小兒子去了河西郡,將云水水患治理得不錯。”
卞云心哆嗦著嘴唇想說話,再次被她打斷。
“今日你倒是穿得素凈,讓哀家想到了先帝駕崩的時候。”太皇太后捻起桌子上的花朵,“子煜那時候多大?”
“回、回母后,燁兒——子煜那時八歲。”卞云心說。
“哦,哀家想起來了。”太皇太后回憶道:“才八歲,骨瘦如柴的,渾身都是泥,被你打得奄奄一息,拽著哀家的袖子求哀家救他,當真是可憐。”
卞云心跪伏在地不敢說話。
“算起來哀家也許久未見他了,明日帶他過來一起請安吧。”太皇太后將手里揉碎的花瓣扔到了她面前。
“是。”卞云心如墜冰窖。
——
天氣熱,但梁燁渾身跟塊冰似的,王滇挨著他的半邊身子都快被冰得沒有知覺,他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剛開始比較克制地輕輕拍了拍梁燁的臉,“哎,醒醒,難受你請太醫來看看,睡覺解決不了問題。”
梁燁沒動靜。
王滇看了看自己的手,一巴掌拍了上去。
啪!
梁燁的側臉肉眼可見地變紅,王滇心情愉悅地挑了挑眉毛,掐住他的臉頰往旁邊使勁扯,幸災樂禍道:“我這也是為了你好,諱疾忌醫要不得。”
梁燁閉著眼睛依舊沒動靜,王滇正要一巴掌再甩上去的時候,就聽梁燁聲音幽幽道:“你在高興什麼?”
王滇的手拐了個方向,從他頭發里揪了根藍色的羽毛下來,“唔,你醒了。”
“就是頭豬你那一巴掌下去也得醒。”梁燁睜開眼睛涼涼道。
“別這麼說自己。”王滇語氣誠懇,捏了捏手里的羽毛,“我實在是太擔心了才出此下策。”
梁燁不怒反笑,“哦?你真是半點都不怕朕。”
王滇見他這樣笑就腦仁突突地疼,“陛下,我真得走了,不好讓聞太傅久等。”
梁燁伸手松開他,王滇立馬爬起來就往外走。
“天色已晚,你跟身邊的人說了來寢殿睡。”梁燁坐起來靠在榻上懶聲道:“你上哪兒去見聞宗?”
王滇腳步一頓,充耳不聞,“對了,你平時注意一下行蹤,我們兩個總不好同時出現。”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有人多嘴處置了就好。”梁燁沖他招手,“過來。”
王滇站在門前不贊同道:“你就算處置了也只能治標不治本,萬一被太皇太后知道了——”
“那死得也不是朕。”梁燁惡劣地勾起了嘴角。
王滇一陣氣悶,就見梁燁用拇指碰了碰方才被扇的地方,陰惻惻地盯著他,“已經很久沒人敢這麼扇朕巴掌了。”
“以前被人扇過?”王滇問。
梁燁罕見地被他噎了一下,盯著他的目光愈發不善,王滇心情舒暢不少,“告辭。”
他剛要伸手拽門,蠱蟲發作前那詭異的酸痛感自胳膊傳來,他立馬轉身大步走到梁燁面前坐下扣住他的手腕,語氣真摯道:“要不你扇回來。”
梁燁看了一眼自己被攥住的手腕,“你攥到蠱蟲了。”
梁燁身體里那只蠱蟲應聲動了動,隔著薄薄的一層皮膚,在掌心里的觸感格外強烈,王滇強忍著對蟲子的惡心,“沒關系。
”
梁燁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蠱蟲安靜了下去,王滇身體里的疼痛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他頓時松了口氣,覺得這人還不算不可理喻,試圖跟他好好商量,“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