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過去這大半年的光景, 小王爺越想越覺得自己像個吃完就不認賬的大渣男,但天知道他真的沒有過多的心思。
對遲硯好那也都是出于各種各樣的原因, 并非是他有所圖謀。
裴昱瑾一把抓住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不甚老實的爪子, 逮到唇邊親了親,低頭看向對方的眸子里閃爍著一種危險的氣息, “殿下這是后悔拒絕他, 讓他走了,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聽瀾覺得自己在他這最后一個“嗯”字中品出了想好再說的意思, 他當即就把頭搖成了撥浪鼓, 慢一秒都是求生欲還不夠強。
這是什麼頂級理解, 他是怎麼品出自己后悔拒絕遲硯這種毫無根據的話, 從前他怎麼沒發現這裴昱瑾還是個腦補小天才!!!
大概是他的態度太過端正鮮明,那人身上的危險氣息逐漸平和, 獨屬于他一人的溫柔倒是慢慢顯現。
裴昱瑾的指腹捻過少年顏色正好的紅唇,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叫少年的眼睛漸漸瞪大, 耳后的緋紅也一點一點地爬上了面部。
這人最近總是喜歡逗他, 這種不經意間的撩撥比直接啃他還讓他心跳加速。
“我身上還沒力氣的很, 你別鬧。”沈聽瀾把頭別開,不再看他, 但語調中的驚慌還是出賣了他的情緒。
怎麼有人能這麼叫人歡喜呢!裴昱瑾就著他的方向轉頭努力與他對視, 他轉到這邊少年就轉到另一邊去。
兩人就跟小孩子玩躲貓貓一樣, 你轉過來我轉過去,雖是無聊卻也都樂在其中,最后沈聽瀾轉累了,兩人就相視一笑,抱成了一團。
感受著心上人熱乎乎的氣息在頸間環繞,裴昱瑾唇邊的笑意是收都收不住,“臣若真是想鬧,便是過個兩三月殿下也未必能受的住。不過不礙事,臣能等得,等殿下的身子都好全了再鬧也不妨事。”
他既喜歡眼前的人,自然是想要全身心地去占有他,疼愛他,可在他看來少年的身體遠比這片刻的歡愉要重要的多,只要這人能夠長長久久地伴在他身側,便是沒有那些事也是快活的。
裴昱瑾這話說得并不算多麼的含蓄,小王爺雖然兩世都沒有經歷過卻還是羞紅了臉,這是無法回避的一個話題,早晚是要面對的,他也從未想過要與這人來場柏拉圖式的戀愛。
“我可以,先幫幫你的。”沈聽瀾紅著臉很小聲地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都說一回生二回熟,這次應當是會得心應手一些的。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裴昱瑾卻是想都不想就拒絕了,“殿下多休息,莫要累著了,臣既說了能等那便是真的能等。”
裴相寡了這麼些年,身邊一無美妾,二無小倌,本身就不是一個多重欲的人,倒也沒有那麼急不可耐。
不過他這麼說反而讓小王爺覺得自己思想齷齪了。
按照舊制,天恒給官員們的春節假期前后加在一塊兒是七天,正月初七大小官員們就要銷假“上班”了。裴昱瑾倒是有心想在家中多待幾日,小王爺最近黏他黏的厲害,一刻鐘看不見人那都是要鬧的。
但身為百官之首,有些規矩他還是不能不遵守的,于是在初六晚上就開始哄人了。
“無事獻殷勤,說,你這是背著我干什麼虧心事了?”沈聽瀾斜撐著腦袋倚在床榻上,看著認真給他捏腿的裴某人,問出口的話氣勢洶洶的,就是眉眼含笑,沒什麼震懾力度。
裴昱瑾手下的動作沒停,少年的腿腳沒什麼毛病,但前些日子說他捏著舒服,后來他得空了就會幫他揉搓一番,“臣待殿下素來殷勤,虧心事沒做,所圖,也不外乎就是殿下這個人了。”
一句話逗得小王爺開懷笑了一番,裴昱瑾對他如何,他這心里啊也自然是有數的,這麼問也不過就是想逗逗他,這逗弄出來的結果嘛,雖沒什麼意思,但他也還是滿意的。
趁著沈聽瀾現下心情好,裴昱瑾自然也是要提一提正事的,“明日初七,開年第一日的早朝,臣不能無故缺席。”
小王爺唇邊的弧度隨著他這句話漸漸地消下去了,把頭瞥向另一側,開口時聲音也悶悶的,“本王就知道,在你心里,什麼都比不上你那些政務重要。罷了,我也自知是比不過的,沒什麼好爭的,橫豎你心里有我便是了。”
這話聽起來委屈巴巴的,小王爺背過去的肩膀都在一聳一聳的,正面看是他因著自己這話術忍不住地想笑,這看不見臉的裴昱瑾卻以為少年這是委屈地掉金豆子了,趕忙就想要將他的身子掰正,好好地抱在懷里哄哄。
不過這會兒沈聽瀾正笑得情難自已,斷然是不會叫那人輕易瞧見自己的正臉,他就僵著脖頸執意不肯扭頭,十足的鬧別扭的小模樣。
裴昱瑾平日里是最會分辨人心也最不吃這些茶言茶語的,不過對象一旦換成了小王爺,他是一下子就方寸大亂,慌得找不著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