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少年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將那根他不敢觸碰的刺連根拔起,讓他再難忍受內心洶涌的情感,一手墊在這人的腦后,將人拉了過來狠狠咬住那張誘人的唇,吻地又兇又失控,還是小王爺有些喘不過氣來不住地拍他的胸口他才停下。
沈聽瀾的唇角被他親的有些紅腫,甚至還破了個小口子,讓人看了很難不遐想。
裴昱瑾是故意的,故意要讓遲硯看見些什麼扎心的東西,幼稚極了。但是這份幼稚是沈聽瀾縱容默許的,他只輕輕摸了摸唇角沒說肇事者什麼,還討好地在對方面上又啄了啄,以示安撫。
他都做到這個份上了,裴昱瑾自然滿意安分的很。
遲硯進門的時候他們才剛消停沒有兩分鐘,小王爺的氣也不過將將才喘勻,衣衫都有兩分透露著荒唐的凌亂。
遲硯只看了一眼,神色就有些不對了,“臣給殿下請安,恭祝殿下福壽安康。”
禮倒是挑不出什麼錯處來,遲硯這些天輾轉反側早就想要登門探望,但又怕會攪擾到沈聽瀾養病,所以一拖再拖,一直到了今日才來。
“遲大人不必多禮,本王也祝愿你在新的一年里平步青云,扶搖直上。”這一次沈聽瀾很注意分寸地沒有再喚他的小字。
雖然只是一個稱呼,但這里面的學問卻不小,至少遲硯是聽出了一些門道的。
“那,殿下你們聊,臣先出去了。”裴昱瑾現下倒是表現的十分大度,一點都看不出他剛剛那幅吃味的樣子。
“不是外人,待在這兒便是。”沈聽瀾唇角帶笑,很好脾氣地朝他伸手,示意他過來。
他都這般明示了,裴相自然是順著他的意思將手遞過去給他牽著。小王爺握住那雙大手,輕輕捏了捏,用了一點點力道,拽著他讓他在自己的床榻邊坐下,然后將頭靠在了他的肩上。
這番舉動,明眼人都能瞧出來他是什麼意思,除非是故意視而不見,懂裝不懂。
遲硯臉上那本就不太明顯的笑容,這下算是徹底散盡了,他站在那里低垂著腦袋,看上去有三分可憐,但沈聽瀾知道他不能憐憫,既無意那便不該再給他任何希望了。
“遲大人,新的一年,本王不再是孤家寡人了,也衷心希望你能尋的佳偶,覓得良緣。”沈聽瀾直接點破,連裝傻的余地都不愿意給遲硯留。
收在袖間的手在不斷地收緊,指甲嵌進肉里的痛感一遍又一遍地在提示著遲硯這是現實,而不是一場夢境。
在現實中,他的心上人笑得一臉幸福并祝福他,希望他也能覓得良緣。
很疼,心口真的很疼。
遲硯覺得自己開口時言語都是艱澀的,“殿下與相爺……”再多的字句于他而言都是一種傷害。
他不愿開口問出,似是想要再給自己留有一絲余地,但沈聽瀾卻寧愿殘忍一些也不想讓他這般自欺欺人。
于是只見小王爺側過頭在裴昱瑾的面上落下一吻,然后將他們緊緊相扣的十指舉到了遲硯的面前,“我與言之兩情相悅,此生此世非對方不可。”
后一句這般鄭重,引得裴昱瑾都側目相望,當然其中不乏小王爺一些想要遲硯死心的想法在。
“那殿下對微臣這般好,既是將臣帶回府又是救臣于水火之中,臣在殿下心中當真半點分量都沒有嗎?”即便是不如裴昱瑾,遲硯也始終相信自己在小王爺心目中是不同的。
這,又讓他怎麼回答,總不能說是因為他誤以為遲硯是裴昱瑾的官配,所以處處關心維護,想要撮合這二人在一起啊!
小王爺糾結地臉都快皺成包子了,糾結之情簡直是溢于言表。
裴昱瑾哪里舍得看他這般為難,用手揉了揉他的心口,低聲哄道,“不想了,當心等會兒心口疼。”
安慰了懷中人兩句后,他又抬眼看向遲硯,“很早以前我便告訴過你殿下心善,讓你不要多想,何必不信呢!”
他曾經也曾有過的那些惴惴不安,如今倒是只字不提了,原因無他,全然是因著心上人毫無保留的直言和偏愛。
都說最好的愛意是放手,遲硯雖然骨子里可能也有些偏執,但他終究是舍不得傷害這個在沉沉黑暗中給他最后一束光的少年。
“微臣祝愿殿下和相爺,白首同心,良緣永續。”遲硯一揖到底,雖是一字一句卻字句真心,即便那個人不能是他,他也希望沈聽瀾能夠得償所愿,幸福安康。
“多謝,會的。”回他這四個字的人是裴昱瑾,這大概也是裴相為數不多的展露給這人真心的笑臉,拋開這些私人情感不談,裴昱瑾是很看好遲硯這位同僚的。
作者有話要說:
遲硯:只有我一人受傷的世界達成
晏庭:老婆,你還有我!!!!
第96章 別鬧
遲硯并沒有在相府多待, 走得時候甚至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我剛剛說話是不是太不留情面了?”沈聽瀾用手指在裴昱瑾的心口處畫著圈圈,開始自我反思,在理智上他這麼做無可指摘, 是最快捷有效的, 可在情感上總歸是無情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