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那張臉都快皺成包子了,看上去實在有趣,裴昱瑾將那雙手又往前伸了伸,果不其然床上的人又往里退了退,滿臉都寫著你不要過來啊!
眼見著他都退無可退,后背抵著床架了,裴昱瑾才收回那雙“惡魔之手”,不再逗他。
“臣去洗洗,一會兒就香了。”沒辦法,少年太挑剔了,還是去洗干凈了好。
“本來也不臭!”沈聽瀾縮在被子里嘟囔了一句,他的腳雖說不可能是香的,但也是絕對不會有難聞的味道。
“那你還這麼嫌棄?”聽少年說的振振有詞,一臉不服,裴昱瑾是直接笑出了聲。
“那不一樣!”小王爺覺得自己跟他說不通,干脆不說話了。
而等裴昱瑾洗完手回來的時候,沈聽瀾已經側著身子睡著了,腳還露在外面。看著眼前這一幕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彎腰將他的身體放直,把他那條腿塞進被子里。
等這一切都做完后,他垂眸看向了那泛著水光的唇,俯身在上面輕輕碰了一下,然后又在那人的眉心落下一吻,最后才老老實實地坐在床邊看著床上人安靜的睡顏。
在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本就沒有必要去和遲硯爭些有的沒的,少年的心底是有自己的可卻未必有遲硯的一席之地,這不是出于自信,而是他能從少年的眼睛中看出來這種想法。
雖然少年總覺得自己藏得很好,可實際上完全是無處遁形。
這一夜,裴昱瑾很規矩地沒有多做些不該做的,只是在沈聽瀾的臥榻之側伏著睡了一晚,早上起來的時候脖子都有些僵硬的疼。
但是他的身上多了一床薄衾,是原本閑置在臥榻上的,他下意識的去看床上的少年,可少年還未醒,仍是那副恬靜乖巧的睡顏。
可不必多問,裴昱瑾都知道這是少年做的,就像很久很久以前那件帶著藥味的絨毛大氅,那人永遠都是嘴硬心軟,經常做些默默關心人的事情。
上朝的時間快到了,他不能耽誤太久,將那薄衾折好放回到原處,裴昱瑾輕輕摸了摸少年的臉頰后才起身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沈寶:昨日夜里夢見好像是被狗啃了
裴相:唔,竟然有這種事?
第76章 工具人
炎熱的夏日雖不算短暫但過去地卻又讓人覺得異常的快, 沈聽瀾現在是一日賽過一日的慵懶,能躺著就絕不坐著,能坐著更是不愿意起來動一動, 恨不得把自己焊在椅子上。
倒不是因為他變懶了, 而是他雖然不曾同旁人說過, 卻是覺得自己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精神也是越發的差, 還沒到冬日就有些想要冬眠的意思在了。
但是在秋日里有一件沈聽瀾看來頂頂重要的大事, 其重要程度能在他的小冊子上排前三的那種。
倒不是別的,正是那場能就此改變遲硯命運, 也能推動著劇情一路高歌猛進的考試——科舉。
很明顯, 對于這場考試的到來,小王爺的重視程度完全不亞于當事人,他不是緊張只是有些說不上來的激動, 但這種激動是為了什麼他又說不上來, 更多的是情緒宣泄后的茫然。
“孟衡, 去把本王桌子上的端硯拿去送給遲硯, 看看他那邊毛筆什麼都有沒有缺的,若是差了什麼你直接跟顧叔說, 親自出去買, 挑貴的買, 不用給相爺省錢。
”
沈聽瀾半靠在臥榻上本來是在閉目小憩的, 但是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睜眼吩咐了孟衡一句。
他這幾日往遲硯那邊送東西如流水一般, 就像是小動物在屯過冬的糧食,想到什麼立馬就添置上, 生怕一轉臉忘了。
若要是別的東西就罷了, 可那端硯……
“主子, 這方端硯是上次您說要讀書,相爺特意替您尋來了,您就這麼轉贈給遲公子會不會不太妥當?”小太監嘗試著提了兩句,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兩日裴相的心情不大妙,渾身上下都彌漫著一種低氣壓。
這種氣壓明顯到所有的下人看到他都是繞著走的,若是實在避不開也就是簡單地行個禮后就直接低頭裝鵪鶉。好在裴相修養好,沒有拿下人撒氣的習慣。
也就是自家主子什麼都察覺不到,還每日樂呵呵地關心那位。
果然,這次沈聽瀾也沒有明白他的用意,反而是一種疑惑的口吻問道,“何處不好,他既是贈予我那便是我的東西,本王自然有處置的權力。更何況物盡其用,給遲硯會比留在我這里落灰來得有價值。”
可是裴相怕是寧愿它在您這里落滿灰塵也不高興在旁人的案頭瞧見它了,畢竟是一番心意。
但這話小太監只敢在腦海里想卻是半個字都不敢說出口,他知道自家主子現在好像還沒怎麼開竅,有些事情就是說了多半也是白搭,還會平白惹他生氣。
“你只管送便是。”小王爺一錘定音,這方極為珍貴的端硯頃刻之間就易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