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遲硯是在拆臺,但蘇秦卻是感謝他能說出實情,這種事有什麼好藏的,他巴不得珩王殿下趕緊去給主子撐腰才好,于是蘇侍衛幾乎是沒有猶豫就把事情的始末和盤托出。
“你是說裴昱瑾答應過侯夫人這輩子都不會踏足玉泉寺半步?”難怪那人那天聽到寺名的時候是那種反應。
“是,當年剛出事的時候,老夫人的情緒極度不穩定,這是大人讓步妥協時答應的。”說到這個蘇秦就難掩憤慨,這也太心狠了,對自己的兒子竟然都能做到老死不相往來。
“看看去。”只要一想到那人要在冷硬的青石板上跪著,沈聽瀾就覺得自己有些坐不住了,這侯夫人對裴昱瑾顯然是沒有一星憐惜之意更沒有半點慈母之情,自己要是不去,那人會受欺負的。
也就沈小王爺會把裴相想象成一個受人欺凌,委屈巴巴的小可憐了。
卻是未曾想遲硯竟然會跨出一步攔在他身前。
“做什麼?”沈聽瀾的眼中有著清晰的疑惑,這是覺得自己搶了他美救英雄的機會,不能夠吧,他們的發展應該還沒有突飛猛進到這種地步才是。
作者有話要說:
“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出自郭茂倩《白石郎曲》
沈寶: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老攻
第67章 護短
“相爺既然不想讓殿下知曉, 那必然是有他的考量在,殿下應當給他留些空間,好讓他與侯夫人溝通, 從而處理好他們之間那些潛在的問題。”
遲硯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努力地撇開了個人情感, 十分客觀地在表述自己的看法。
很明顯他的話說服了沈聽瀾, 小王爺收回邁出去的腳,重新坐回到了桌邊。
解鈴確實是還須系鈴人, 有些事情不是他們這些外人可以橫加干涉的, 或許有了他的介入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可蘇秦不這麼覺得,他就知道遲硯這書呆子見不得他家主子好, 于是他急急上前想要再勸說珩王殿下兩句。
但沈聽瀾卻是抬手示意他不用再說了, “等等看吧,榮夫人未必會舍得讓他跪很久。”
說這話的時候小王爺并不確定,但到底是親生不是抱來的吧。
怎麼不會, 老夫人最是心狠, 對這個小兒子當初有多疼愛現在就有多無情, 蘇秦是親眼看著這種巨大的落差形成的, 最是清楚。
但沈聽瀾說要等他也不能把人架著去,只能是站在一旁干著急, 瞧著不必熱鍋上的螞蟻要好多少。
“要轉出去轉, 晃的本王頭暈。”平日里看起來挺穩重的一個小伙子怎麼這麼沉不住氣呢。
“罷了, 殿下, 屬下先行告退, 去守著主子去。”沒道理主子罰跪,他卻能夠心安理得地坐在這里絲毫不急的。
“嗯, 去吧, 若是有什麼不對的苗頭, 立刻來告訴本王。”其實沈聽瀾遠沒有他表現的那麼冷靜,心底的焦急不必蘇秦少。
具體表現在站起來又坐下,坐下又站起,反復橫跳,好像椅子上有火讓他坐不住,看的孟衡都忍不住尋了把扇子來給他扇風。
只有遲硯始終不動如山,淡定飲茶。
“你不擔心嗎?”沈聽瀾瞥見身側的人這副形容還覺得有些奇怪,不是命定的愛人嗎,怎麼反應還沒有自己一個就快要領盒飯的白月光大,這不合理。
他,應該擔心嗎?他同裴相也沒有好到可以替對方憂心的地步吧 !
聽見小王爺這麼問,遲硯端著茶盞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有些拿不準對方的意思,或許他是想要他們和諧相處的,所以遲硯滴水不漏地答道,“牧云覺得以裴相之智,萬事皆可化解,無需我等擔憂。”
這話既是順著沈聽瀾的意思捧了裴昱瑾,又將自己的反應合理化,應答的十分迅速,無可挑剔。
果然,聽了他的話,沈聽瀾了然的點頭,不怪是天生注定的一對,聽聽這無腦吹,明顯是疊加了愛的濾鏡。
但小王爺卻忽略了一個詞叫做關心則亂,比如蘇秦再比如自己,皆是因為對裴昱瑾有著不同的情感才會著急上火。但遲硯不是,他正是因為無感所以才能格外理智。
而全場唯一覺得遲硯這話假的就只有站在一旁的孟衡,再是相信也不可能全無擔憂,但他看著主子點頭了自然是不會多嘴。
于是沈聽瀾就在主角攻受的愛情果然是真的這條歧路上越走越遠了。
而裴昱瑾在屋外跪著,屋內的榮氏心里也未必就好受了,她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地落在窗戶紙上,好像是想要透過那層薄紗去看到什麼。
“夫人若是不忍,那老奴讓三爺先走吧。”桂嬤嬤給榮氏添了些熱茶,覷著她的臉色小心提議,她最知道自家主子是個什麼樣的人了,面冷心熱,口是心非。
更何況是對著三爺,有再大的怨懟,這也是自己辛辛苦苦懷胎十月,從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怎麼可能無動于衷,半點都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