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當然。”書中最后的結局就是裴昱瑾和遲硯夫夫倆成為了元帝最為器重的左膀右臂,他二人在朝堂上平分秋色,為后代稱頌不已。所以沈聽瀾在知曉結局的情況下并不覺得他這樣寫實的評價有什麼不對。
或許是他的語氣太過于肯定,遲硯聽完后沉默了片刻才像是承諾一般鄭重道,“會的,牧云一定會做到,不讓殿下失望。”
沈聽瀾也不知道是什麼讓他一下子就變得激動熱血起來,但他能滿懷這樣的壯志在一條既定的康莊大道上堅定不移地走下去終歸不是一件壞事,于是小王爺附和點頭,“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不過沈聽瀾險些忘了他還沒達到目的,于是他在遲硯準備起身回去繼續努力前又強調了一遍,“別跟晏庭深交,前程為要,兒女情長什麼的以后再說。”
抱歉,晏大當家,等本王完成任務后一定給你多挑些美男賠罪。畢竟寧拆十座廟不壞一樁婚,裴昱瑾和遲硯那是官配,我這也是在救你出苦海,讓你免得吃這種求而不得的苦。
遲硯不知道他的執念是什麼,只當他是在乎自己,不喜歡看自己和旁的男子接觸太過,于是很正式地向他保證,“殿下放心,牧云絕不會違逆您的意思,也明白您的心意。”
啊,明白就好,不過什麼叫我的心意,他看出來我想做月老,要撮合他跟裴昱瑾了?
沈聽瀾覺得遲硯跟裴昱瑾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話都喜歡說一半,讓人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但他能跟晏庭保持距離,不接觸太多到底是一件好事。
裴昱瑾雖然說是不忙,可沈聽瀾這大半日的都沒見著他,習慣了日日相見不過才一會兒就覺得不舒坦。
遲硯離開的時間點掐得很好,他才走了半柱香不到的功夫,裴相就回來了。
“你去哪兒了,半天都見不著人。”沈聽瀾自己都沒有察覺出他這話中濃濃的依賴感,只是如實地發問。
聽他這般問,裴昱瑾笑了笑坐到了床塌邊,“不過才一會兒,殿下便這麼離不得臣嗎?”
少年的狀態越來越好,他的心情自然也是放松了些的。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本王才沒有離不得你。不過是廚房給你熬的養胃湯藥都熱了幾回了,也找不著你人,既然回來了就趕緊去把藥喝了,涼了效果不好”沈聽瀾現在跟他對話也學聰明了,早就找好了說辭,不至于被他擠兌地答不上來話。
林之航開的方子這幾日沈聽瀾一直都在監督著這人喝,雖然他自己日日也要喝藥,但他卻莫名地在這種類似于監工的過程中察覺出了一種不可言喻的快樂。
大概是一種獨苦苦不如眾苦苦的幸災樂禍。
裴昱瑾也知道他這點不足為外人道的小心思,所以啊每日都順著他的心意讓他催著看自己喝藥,明明不覺得苦的還要演出三分難忍來讓他體驗到同病相憐的安慰,當然也賺了些同情分。
“喝了這許多日了,胃里早就不痛了,要不殿下發發善心,今日就省了。”這不,裴相現在就有些耍賴一般地演給他看,讓他能從中找些樂子。
果然,珩王殿下一聽這話原本溫和的臉一下子就板了起來,開口也很嚴肅,試圖要跟他講道理,“不行,林太醫交代了,一頓都不能少,裴言之,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能討價還價,本王是絕對不會發這種害你的善心的。”
他的樣子太過認真,帶了不容辯駁地較真,裴相還能如何,只能是如他心愿地敗下陣來,“好好好,謹遵殿下教誨,臣一會兒就去喝。”
“不行,現在喝。孟衡,你再去把藥熱一遍然后直接端過來,本王要看著他喝。”沈聽瀾覺得裴昱瑾現在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不過就是喝個藥還要他看著,明明先前那麼果斷連眼睛都不眨地就灌下去了。
不省心啊,不省心。
孟衡得了主子的吩咐趕緊小跑著就去了,沒一會兒就穩穩地端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藥進來了。這藥顏色黢黑,光是聞著就知道味道一定不好,林之航在開苦藥這方面是有點天賦在的。
具體表現為沈聽瀾在直白地表達過他的藥難喝后他改過的藥方仍舊是苦的令人發指。
沈聽瀾捂著鼻子往后退了退后,好言勸道,“快喝吧,趁熱喝。”
見他這副樣子,安穩了許久的裴相可不就又是起了想要逗弄他的念頭,只見裴言之端起了藥碗往他旁邊湊了湊,“殿下,今日的藥聞起來不太對,您瞧瞧。”
湊近后,那種直沖天靈蓋的苦味更加清晰,沈聽瀾直覺想躲,但聽他這麼說又沒動,這里畢竟是山匪寨子,若是有人在藥里動手腳那可是不得了的事。于是小王爺如慷慨就義一般準備放下手幫他聞聞,但還沒等他做完這個動作,裴昱瑾就把手收了回去,仰頭干了這碗藥,將空碗遞給了孟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