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道歉就去道歉,看我做什麼。”裴昱瑾對著這些不相干的人可沒什麼耐心可言。
沈聽瀾雖然有時候恨極了他那張氣死人不償命的嘴,但又不得不承認這人現在的穩定發揮確實很得他心意。
說話的人明顯被噎了一下,但又不敢跟他嗆聲,只能是壓下心底的不滿,伏低做小地帶著眾人沖遲硯行了一禮。
“遲兄,吾等言行有失,望您見諒。”
“奴顏婢膝,有失文人風骨。”
遲硯受了這聲歉意仍舊不給個好臉色,將剛剛這些人的話又送還回去。
嘖,這性子啊,可太討人喜歡了,是個能做隊友的。
“你”有個別性子急的還想再上前說些什麼卻被前頭的人拉住了。
“裴公子,我們還有事兒就先行一步,不擾您的雅興了。”
見這人沒說什麼阻攔的話,一行人走得飛快,那背影瞧著狼狽極了。
“柳兄,就這麼便宜姓遲那小子了,也不看看他是個什麼東西,就敢這麼奚落您。”
才剛出店面沒多久,就有些狗腿子爭先恐后地要討主子歡心。
“沒人護著他連路邊的草芥都不如,早晚得落我手里,急什麼。”剛剛還卑躬屈膝的人這會兒臉上寫滿了陰狠。
當然這些無關緊要的人也打攪不到沈聽瀾的雅興。
沈小王爺給某個清貧但不屈的書生比了兩個大拇指,眼里滿是贊賞。
“剛剛,多謝公子了。”
口中雖是說著謝,但遲硯的臉上卻連個笑容都欠奉,可見這話未必真心。
可沈聽瀾卻傻乎乎地湊了上去,有時候不那麼識人眼色才能更好地達到目的。
“我剛剛聽他們叫你遲硯,遲公子,咱們挺有緣的,交個朋友吧。”
他是抱著要把這人拐回相府的想法,自然是不在意對方的冷臉。
“遲某一介白丁,不便與公子深交。”
權貴圈里的人沒幾個好相與的,他不想給自己找些沒必要的麻煩。
啊,這麼不留情面就拒絕了嗎。
沈聽瀾有一些失望,不把他們湊一起去,后續他的計劃可該怎麼發展啊。
他的憂愁太過于情緒化,整個人都有點灰蒙蒙的,但很快又把自己哄好了。
“你平時住在哪里啊?”
只要他不知難而退,就沒什麼能難倒他。
“蓮葶后院有間廂房。”客棧太貴,他還負擔不起。
雖然遲硯不是很想同他多言,但當眾下一個不帶惡意之人的臉面,實在是有失君子之風。
“這樣啊,我觀兄臺是讀書人,那應當是想考科舉的吧。”
這狀元及第成為天子門生對于文人來說一點都不亞于武將對于飲馬翰海,封狼居胥的追求,甚至可以說這會是他們的人生巔峰。
“自然。”
“那這的環境太吵了,不適合讀書,你跟我走吧,我給你安排個合適的住處。”
第一步,投其所好,精準誘捕。
“自古雄才多磨難,從來紈绔少偉男,遲某謝過公子好意。”
滴,誘捕失敗。
“嗤,好大的口氣。”
裴昱瑾站在一邊冷眼旁觀許久了,有才情固然不錯,但太恃才傲物的人未必能走得長遠,還是缺少現實的毒打。
更何況,誰許他對沈聽瀾這般無禮的。
看他似是還想說些什麼,怕他按照正常水準發揮,沈聽瀾趕緊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閉嘴。
祖宗,少說兩句。
雖然不知道他想表達些什麼但裴昱瑾還是按照他的心意噤聲了。
沒事沒事,他還有第二步。
“遲公子若當真才華出眾也確實不會被環境所困,但就如剛剛那般,倘若總有人要擾你清凈,你又當如何。”
第二步,換位思考,曉之以理。
“不予理會便是。”
這人真是難纏。
“京城這些紈绔仗著家里有些權勢,那是無法無天慣了的,今日來奚落你兩句都是輕的,這要是明日瞧你不順眼套麻袋打一頓可如何是好。你說這要是剛巧挑科舉前給你腿打折了,你說你是爬著去還是怎麼去呢。”
沈聽瀾一向也是個會說話的,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
不過他說這些倒也不全是為了嚇唬遲硯,京城里玩的花的人多了去了,那些面上笑得越謙卑的背地里下手可能就越黑。
剛剛那個就不像是好說話的。
“再說了,這仇恨也算是我拉的,那我來給你解決當然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
遲硯:不會說話可以不說,我真的會謝。
“自古雄才多磨難,從來紈绔少偉男。”出自王寶池《七律.勸學》
更新是日更,一般是晚上6-11點。
晚上10點那個抽獎開獎,雖然作為一個非酋我從沒在晉江中過獎……但你們肯定是能行的。
第30章 住下
遲硯罕見地沒有立刻出聲, 那些世家子弟到底有多麼道貌岸然,他是領教過的。
“而且,你不是要考科舉嗎, 一個人學習是很寂寞的, 跟我回去, 我給你找個良師益友,還能給你提供很多詩書典籍, 保證你學的既輕松又高效。
”
第三步, 努力畫餅,暢想未來。
見他的態度好不容易有了一絲松動, 沈聽瀾自然是要乘勝追擊, 把他一舉拿下。
更準確的說應當是替裴昱瑾把他薅回府里,好讓他們近水樓臺,日久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