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回來的時候與之前并無分別,依舊一塵不染,讓人光是看著就舒服。
“去尋個人問問,今日休沐,裴相怎麼不在府上。”
到底是去別人府上,于情于理沈聽瀾都得親自跟人說一聲。
卻不防他都去對方院里坐了片刻也未見著人。
不多時,孟衡就把老管家領到了沈聽瀾的面前。
“老奴給殿下請安,殿下千歲。”
年近六旬的老者邊說邊要跪。
“不必多禮。”
這話音未落,孟衡就已經扶住了還未完全跪下去的人。
他敢這麼自作主張,多半還是因為在他主子這里有條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極度不喜老者給他跪拜。
畢竟不是土生土長的古人,沈聽瀾習慣不了這跪拜禮,平時這小太監跪他,他都覺得別扭。
這要是換了老人家,必然是要折壽的。
“謝殿下。”
“相爺不在府上?”
“今日旬休,傅指揮使邀大人去錦繡樓聽戲了。”
錦繡樓是上京最富盛名的梨園,近幾年出了不少名角兒。
“傅筠?”
“正是。”
“嗯,你去備輛馬車,本王也去湊個熱鬧。”
現代的戲樓本就鳳毛菱角,快節奏的生活很難讓人慢下來去聽戲。
梨園漫步是件很有韻味的事,即便是俗人也難免想要附庸風雅一番。
“怎麼想著來聽戲了?”
傅筠一介武夫素來沒什麼文藝細胞,往日里都是約他去酒館喝兩杯,今日倒是稀奇。
“今日玉笙公子登臺,我記得你挺喜歡聽戲的,都說他的戲一絕,我這全是在投你所好。”
錦繡樓的茶水也是一絕,這往來多半是達官貴人,自是不能怠慢的。
傅筠親自替他倒了杯茶,將還冒著熱氣的杯盞推到他的面前。
“有事相求?”
裴昱瑾瞥了一眼那杯茶水卻并不碰。
“沒有的事,我是那種阿諛奉承,上下鉆營的人嗎?”傅筠想都不想就否定了。
但坐在他對面的人但笑不語,過往那麼些年,傅筠哪次討好他不是有所求了?
“真沒有,我就是聽說你被今上罰軍棍的事,想著寬慰你一二。”
傅筠這話說得真誠,就差沒指天發誓了。
“你都知道這事兒了,那朝野上下應當是無人不知了吧。”
官場是個圈兒,在這里本就沒什麼秘密可言,即便是礙于他的身份不敢當面說些什麼,但在茶余飯后難免拿他當談資。
“哎,看開點。這在朝為官的,誰還沒惹那位不快過,你看現在不還是照樣器重你,不是什麼大事。”
傅筠以為他是覺得面子上過不去,還特意起身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真是單純的明明白白。
作者有話要說:
傅筠:別用看傻子的眼光看老子(憤怒摔杯)
第21章 點戲
第二十一章
這消息傳得越遠,動靜鬧得越大便越合他的心意。
官做到裴昱瑾這個地步早就不靠別人看得起,別人給面子了,任是誰也沒膽子在他面前舞。
再者說,這事兒過不了多久也就淡了,他要是在乎這個就不會跟元帝提了。
當然這些話他也不必同傅筠說。
沈聽瀾到的時候臺上已經咿咿呀呀的開了腔。
錦繡樓的管事是個有眼力見兒的,雖然不識他的身份但也能瞧出這是個貴人,便讓底下伺候的人帶他們去了上頭的雅間。
“這位爺,您里面請。
”
雅間在二樓正對著戲臺,視野開闊,能將下面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這里不用你伺候,下去吧。”
沈聽瀾給了賞賜便將引路的打發了。
“哎,謝謝爺。”
在這兒即便是跑堂的也都識趣,領了賞就順從地退出去將門帶上。
“主子您瞧,那不是相……裴公子嗎。”
孟衡眼尖,一下子就在人群中精準地看見了裴昱瑾。
出于謹慎起見,還未敢稱他的官位。
那人就這麼毫不避諱地坐在正廳里是沈聽瀾未曾料到的,畢竟這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多少都講究臉面。
普通百姓不識也就罷了,這被同僚們瞧著未免有失身份。
除此以外,這想巴結他的人往日里都沒有門道也見不著,這不避著些人也容易招惹麻煩。
他都能瞧見,那盯著裴昱瑾的眼睛自是不在少數了。
錦繡樓樣樣都好,就是這雅間的隔音效果屬實是有些欠缺。
偏偏這隔壁的人就像是全然不知何為隔墻有耳一般,一點都不收著些聲兒。
“主子,要不要奴婢去提醒一下隔壁的,小聲些。”
見沈聽瀾聽得皺眉,孟衡便立馬彎腰在他耳邊問道。
“不必,不理會便是了。”
雖說不管這隔壁屋里坐的是誰沈聽瀾都開罪的起,但只是出來聽個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好。
“是。”
這玉笙公子能在名伶如云的上京還受到如此追捧,他的戲確實有可聽之處。
雖然于戲曲之道,沈聽瀾完全就是個門外漢,但悅不悅耳,能不能打動人心總還是能判斷的。
錦繡樓雖是風雅但到底是個娛樂場所,除了當日原定的戲曲之外是可以由客人點戲的。
但或許是為了讓人有得不到的百爪撓心之感,這戲啊一天只加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