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放張了張口,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半晌才道:“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只是……想要離他近一點而已。”
“那個……”沉默半晌后,汪婷婷小心翼翼地建議著,“你要不要告訴我一點你朋友的信息,我那個親戚在安克雷奇還算是個人物,說不定可以幫得上你的忙。”
“真的嗎?”紀放驀地抬起頭來,“找人也可以嗎?”
“啊,可以的可以的。”汪婷婷連連點頭,“他家和市政廳還有警察局的關系都很好,找人什麼的應該很方便,你,你到底要去找誰啊?你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就打算自己去找嗎?”
“是……沈還,君懿的沈還。”紀放低著頭,聲音中帶著哽咽。
“是沈總啊……”汪婷婷感慨道,“他出了什麼事嗎?”
紀放拿出自己的平板,把這幾天搜集到的信息遞給汪婷婷。
汪婷婷其實之前也看到了沈氏變動的那則新聞,作為資深的媒體人,她的第一反應也是其中有古怪。
此刻看到沈還在登山隊失蹤的消息,她立刻給那位在安克雷奇的親戚打了電話。
“那邊的搜救團隊一直沒有放棄,我也讓我家親戚多注意醫院和收容所之類的地方,如果他出現,你一定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紀放這會兒已經調整好了情緒,去買了兩杯咖啡回來,遞給汪婷婷一杯:“這次真是多謝你了。”
“這有什麼?”汪婷婷嫣然一笑,“咱們也算自家人,在外面互相幫助是應該的。更何況……”
她露出懷念的神色:“當初你和那教練小哥哥,可是我帶頭在直播室里磕起來的,現在想起來,應該也是沈總吧!”
“教練……”紀放禁不住露出笑容來,“我當時也沒想到,他會去霽云山幫我。”
汪婷婷拿咖啡杯輕輕碰了碰他的:“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沈總一定會沒事的。”
大概是有了汪婷婷的安慰和保證,紀放終于放松了一些。
在飛往安克雷奇的路上,他終于睡了兩天一來的第一覺。
下機后,紀放被汪婷婷拉到了親戚家。
“你住什麼酒店!”汪大小姐一邊指揮著人往房子里搬箱子,一邊拉著紀放不放,“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不像國內,萬一治安不好,沈總沒找到還把你丟了,那可怎麼辦?”
“再說了,我表舅家消息靈通,有了什麼信息你馬上就能知道,免得還要往來通訊耽誤時間。”
在汪婷婷的勸說下,紀放終于點頭住下。
這家人倒是十分熱情,晚間汪婷婷的舅媽親自下廚,做了不少地道的中國菜,讓紀放和汪婷婷兩個遠離家鄉的人好好滿足了一下口腹之欲。
勞累奔波一整天,紀放和汪家舅舅約好了第二天去醫療系統找人,這才放心地去休息。
等到樓上客房熄了燈,汪婷婷悄咪咪地跑進了舅舅的書房,回頭仔細關好了門,小聲抱怨道:“表舅,到底怎麼回事,怎麼都到你的地盤上了,還能把沈總那麼大個人給弄丟了?你這大佬怎麼當的?”
汪婷婷的表舅來M國的時間很早,在這邊已有三代,在當地的華人中很有影響。在安克雷奇,說起華國的章先生,很多人都知道。
章先生抬頭看了眼這位表侄女:“你當我愿意嗎?誰也沒想到,人在山上沒丟,反而在這里丟了。
對了,這個沈總,你是怎麼認識的?”
“啊?”汪婷婷一臉驚訝,“丹尼爾沒告訴你嗎?他就是丹尼爾的那個介紹人啊!”
“什麼?你是說,他就是去年幫助丹尼爾進入戲劇藝術學院的人?”
“對啊。”汪婷婷見章先生如此震驚,才知道自己這個表弟還真是不靠譜,忙耐心地解釋。
“沈先生有位朋友,就是今天我帶來的那位紀先生,去年去了戲劇藝術學院上學。他這不是不放心嘛,就想著給紀先生找個伴,平時幫襯著點,正好當時我要來M國,他就問了我。但是我跟他不是一所學校,就把丹尼爾推薦給了他。”
“說起來丹尼爾倒也輕松,這一年多要做的,也不過是把紀先生的學習生活情況定期匯報一下。而且那小子自從抱上了紀先生的大腿,倒是每學期都能完成學業。”
想想自己這個除了學習什麼都愛的小兒子,章先生感慨地點了點頭:“那還真是托了沈先生的福,丹尼爾這兩年居然能完成學業,也是難得。”
他抬頭看了眼樓上的方向:“這位紀先生和沈先生……”
汪婷婷嘆了口氣:“算是情侶吧,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有什麼誤會,紀先生就突然來了美國,沈總這才會放心不下。”
說回沈還,汪婷婷一臉擔憂,“表舅,到底怎麼回事啊?沈總他,該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能有什麼事?”章先生平日里和藹斯文如同帶著面具,此刻對著自家人,倒是露出真性情來,“一個能從冰裂縫中掙脫,孤身一人從3400米高處下撤到大本營,再混入其他登山隊伍回到安克雷奇的人,在這座城市里,難道還有什麼能阻擋他的腳步嗎?”
他的眼中射出敬佩來:“說實話,這人真是條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