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放迷迷糊糊地摸了一把。
手感細滑,有點硬卻彈性十足,比他的手指溫度略高,感覺挺好。
他閉著眼睛又摸了摸,手腕卻被人一把抓住。
低沉略啞的嗓音在頭頂響起:“你再摸下去,我可不能保證會發生什麼。”
紀放皺了皺眉,這才慢慢睜開眼睛。
窗外是雪后的天空,月光照在雪上又反射回來,從窗口投入淡淡的銀光。
眼前是沈還清亮的眸子,帶著微微的笑意。
男人睡袍的前襟早在睡夢中被蹭得打開,露出結實的胸膛,一只手臂枕在他頸下,而另一只手,正抓著他的手腕。
紀放的手倏地縮了回來。
他有些訕訕地拿指尖推了沈還一下:“誰讓你要抱……啊,不對,你為什麼搶我被子?”
沈還朝他身后點了點下巴。
紀放翻身過去一看,自己的被子早就被踢到了地上。
紀放:……
他悄悄伸出手去,欠著身子想把被子撈回來,卻被男人一把拖了回去。
“好了,”沈還親了親他的后頸,“再折騰會兒就天亮了,快睡吧。”
紀放輕輕“嗯”了一聲。
身后暖烘烘的,男人的呼吸輕輕撫上耳廓,帶來輕微的癢意,紀放的心跳卻漸漸快了起來。
答應在這里睡,是為了安撫沈還芯子里那個害怕孤獨的孩子,不忍心再讓他一個人躺在黑暗中。
而現在,對方早已清醒,那具近乎完美的身體里,雄性荷爾蒙原始的吸引便展露無遺。
強而有力的手臂、結實的胸肌和腹肌,如今正與他緊緊相貼,于是氣息打上耳廓的那一點點癢意便成了導火索,將一陣陣酥麻帶到心里,又擴散到全身而去。
身體漸漸起了變化。
意識到這一點的紀放陡然僵住了。
身后的呼吸卻突然停頓一瞬,沈還帶著倦意的聲音響起:“怎麼了,睡不著?”
“啊,嗯。”紀放一陣心慌,忙扯了個理由,“你今天怎麼喝那麼多酒?路喬說你是跟方老拼酒來著。”
身后傳來男人低沉的笑聲,胸腔的震動讓紀放的后頸又癢了起來。
他剛想弓起身,沈還的手在他肩上輕輕按了一下,讓他平躺下,然后湊過來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喂,別想逃,”紀放偏頭躲過他的第二吻,“好好說話。”
吻落在了下頜邊,沈還輕聲嘟噥著:“路喬那小子,就知道壞事。”
他又在紀放的下頜上落下一吻:“有事求方老來著,你放心,已經解決了。”
“是……”紀放還想要問,卻驚覺沈還已經沿著下頜慢慢地吻了下來,到了喉結旁那塊敏感的胎記時,鬼使神差地,沈還竟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一下。
紀放顫抖著抽了口氣,舌尖卷過胎記的觸感帶起了閃電般的戰栗,他反射性地要推開沈還,可男人卻陡然收緊了手臂,將他緊緊攬在身前,又一次重重地吻上他的喉結。
【脖子以上,以上】
如同一道電流閃過全身,紀放蹭著就往后躲。
月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躲到了云后,房間里漆黑一片。
男人的呼吸變得急促,輕輕吻著他的耳垂,話音中帶著安撫:“別怕,我幫你。”
……
當全身的肌肉再次松弛下來,紀放淚眼朦朧地躺倒在枕頭上,慢慢將失了準的焦距聚攏。
那個始作俑者卻輕笑了一聲,在他帶著潮氣的臉頰上親了親,抽了幾張紙巾擦手,又回到了浴室。
水聲再一次響起,如同催眠一般,紀放身上裹著被子,感到一陣疲倦。
朦朧中男人上了床,卻再沒跟他搶被子,而是又恢復到了抱著小花卷的姿勢。
略感冰涼的唇在他太陽穴上輕輕碰了一下,沈還低聲道:“晚安。”
第二天紀放醒來的時候,早已過了晨跑的時間。他小心翼翼地向后摸了摸,這才緩緩轉身去看。
沈還那半邊的床鋪早已歸置整齊,人也不知去向,紀放終于松了一口氣。
空氣中似乎還留有黏膩曖昧的味道,紀放伸手擋住了眼睛。
昨晚。
淺淡的月光、急促的呼吸、腹肌、親吻……
到現在回想起來,依舊讓人呼吸不暢,燥熱頓起。
都怪那個男人太誘人,紀放心想,只是……
只有我這麼不經鬧?他呢?
兵荒馬亂了半宿,卻是連這個都忘了。
只隱約記得,沈還最后的親吻透著涼意,他該不會……去洗了冷水澡?
這種說不上猜測的猜測通常都是事實,沈還不僅在下雪天洗了涼水澡,而且還因此而受了寒。
那晚回家的時候,沈還已經開始鼻塞打噴嚏,于是堅決制止了紀放以男朋友為理由的照顧,把自己隔離在了臥室。
紀放心里松了一口氣。
說實話,他一時半會兒還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男人。
這點郝然讓他覺得自己很是失敗,于是站在沈還門口說起了風涼話:“這是你自己不要見我的,那今天的三個親親就免掉了哦!”
里面安靜了一會兒,接著他的手機震動,沈還給他發來了一張表格。
起初他還以為沈總不小心,把部門的簽到表發給了他,沒想到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張記錄每日親吻的日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