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鋒利的五官依舊,眼里卻帶了他喜歡的笑意:“真的沒有麼?”
紀放的手指輕輕從他的鬢邊滑下,在那微勾的唇邊點了一下:“傻瓜,怎麼這麼不自信?”
“有也沒關系,”沈還的聲音有點啞,“現在喜歡我就好。”
“信不信隨你!”紀放挑眉,輕輕推了他一把,“讓我起來,我要睡覺了。”
抱著他雙臂沒有松開,男人依然仰著頭,目光一瞬不瞬:“那我現在是你男朋友了?”
紀放一愣:“怎麼了?”
沈還的聲音不大,低沉的嗓音似乎在衣柜里打了個轉,傳到他耳邊的時候,帶著微微的回聲:“男朋友是有特權的。”
“什麼……特權?”
視野突然旋轉,兩人的相對位置顛倒。
沈還的身影遮住了臥室的燈光,紀放看著自己在男人的眉眼在眼前不斷放大,略略急促的呼吸輕輕噴在他唇邊。
他的心跳得有點快,想要說點什麼,話語卻卡在了嗓子里。
他想起了那天早上,沈還那個偷偷的吻。
算了,看在小行星的份上,就給他點甜頭吧。
沈還吻上來的時候,他閉上了眼睛。
柔軟的唇帶著一點溫溫的熱意,輕輕碰上了他的唇,卻沒有深入,只是慢慢廝磨。
仿佛他的唇是極為珍貴而易碎的瓷器,只敢小心翼翼地觸碰。
可那人又十足地貪婪,一直含著他的嘴唇不肯放開。
好不容易離開了一點點,男人的大手卻托在他腦后,又一次吻了上來。
紀放有些無語,這人是怎麼征服那一個個前任,一個個情人的?就用這種吻技?
可他又不得不承認,這種似乎無關□□的小心與珍視,讓他的心里暖暖的。
沈還抱著他的姿勢有點別扭,窄小的空間里,懸空的腰開始隱隱作痛。
他干脆摟上沈還的脖子,在他唇上狠狠印了一下,然后強行與他拉開距離。
“快放我下來,腰疼死了。”
沈還像是才清醒過來,連忙托了他一把,自己也順勢站了起來。
“哪兒疼?”他的目光在紀放腰間掃過,“我……”
“嗯?”紀放抓住了他的手,“是男朋友也不許貪心哦!”
他本就穿著家居服,轉了個身便邁上了床,拿被子將自己嚴嚴實實地裹了起來。
“好了,我要睡了,你……”想起來這人是翻墻進來的,這會兒還不知道該怎麼出去,紀放愣了一下,卻冷酷地轉過身,“你自己想辦法出去。”
“好。”那人沒有一點不耐,替他關了床頭的壁燈,又替他掖了掖被角。
這一天本就辛苦,腦袋一挨上枕頭,紀放的意識便已開始模糊。
迷迷糊糊間,好像有溫暖與柔軟在他額間輕輕碰了碰,隨即遠去。
第二天一早,紀放下樓去晨跑的時候,沈還已經在樓下等了。
見到他的第一件事,便是攬著他親了親。
“咳!”紀放輕咳了一聲,感覺被親過的嘴唇開始發熱。
隨后,沈還在他面前蹲了下去。
紀放:???這是在室外啊喂!
哎不是,室內也不行。
他正要去抓人頭發,卻覺得抓住了就更不對勁了。
正慌亂地四處看有沒有鄰居經過,褲腳卻被人推起,紀放的手已經握了上來。
男人抬起頭:“腳踝好了嗎?”
原來是看腳踝……紀放松了一口氣,輕輕活動了一下。
“只有一點點感覺,應該不影響跑步。”
“不行!”沈還斷然拒絕,“你需要休息。
”
紀放把腳踝從他手里收了回來,輕輕跺了跺地面:“可我想動一動。”
其實回家歇著也沒什麼,但他就是不爽沈還那麼強硬的說話方式。
給你個男朋友的身份了不起麼?
沈還站起身,有點為難地看著他倔強的神情,半晌才低聲道:“那我陪你走走,不能勉強,腳疼了一定要告訴我。”
紀放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
最近的氣溫有所回升,清晨卻有薄霧繚繞,兩人帶著奶糖,一同向B區的銀杏林蔭道走去。
林蔭道旁銀杏樹葉子正值金黃,昨夜的秋風吹過,地上落了厚厚一層,把整條林蔭道染成了金色。
兩人在肩并肩地走著,散步似的悠閑。
紀放有一句沒一句地和沈還聊著天,走得晃晃悠悠。
手臂輕甩的時候,手背就碰上了他的。
他突然有點淘氣,故意離沈還近了一點,手背就在他手邊挨來挨去。
接著就被抓了個正著。
男人的手大而溫暖,把他的手整個握在手心,又慢慢地分開他的手指,讓兩手的手心相貼。
紀放偏頭向他看去,卻見他根本目不斜視,只不過耳尖泛起了淡淡的紅。
紀放輕輕笑了下,輕輕夾了夾他的手指,看那抹紅色變得深了,這才繼續去看前方的路。
不遠處,早起的環衛工人正把滿地的銀杏葉掃做一堆堆。
只不過只要秋風一起,便又會有葉子掉落下來。
奶糖在前方忽遠忽近地奔跑,追逐著在風中翻滾的落葉,又快樂地撲進樹葉堆里,還時不時還打個滾。
不一會兒,它就沾了一身的樹葉碎屑回來,樂呵呵地往紀放身上蹭。
紀放的褲腳瞬間變成了特有的“深秋銀杏款”,沾的全是銀杏葉的碎屑。
紀放倒也不惱,跟著奶糖跑了兩步,噗地一聲也跳進了一堆落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