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想聊聊他們嗎?”蕭枕云引導道。
教授站直身體,有些抵觸地移開了視線:“沒什麼好聊的,一個普通的女人,和一個普通的男孩而已。”
蕭念見怪不怪地雙手環胸,對于這一點微小的劇情偏差都無所謂了。他藏到司棣背后,避開其他人視線,小心地取出硬殼書,查看一眼劇情完成度,注視著上面驚險刺激的數值,暗嘆一聲好歹是擦邊合格了,安心地合上了書。
“讓你說就說。”蕭枕云不耐煩地威嚇道,臨近下班,他的耐心飛速降低,“你和你妻子怎麼認識的,兒子剛出生的時候你們又是如何欣喜,還有你疏忽于關心兒子的懊悔,妻子死后你又是如何的心如死灰。”
布里格斯憤怒地轉過身:“你——”
下一秒,一眼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他的眉心,蕭枕云面無表情地抬槍指著他,“別廢話!”
教授、葉斐然:“……”
布里格斯很有骨氣地磨了磨牙,一言不發,不肯在這麼多人面前袒露傷疤,沒想到的是下一秒蕭枕云直接開了槍,毫不猶豫地擊穿了他的左臂,教授慘叫一聲,后退數步,抵著妻子的墓碑滑倒在地。
剎那間血流如注,鮮血瞬間染濕了布里格斯的衣服,落在碑上。
葉斐然詫異地望向蕭枕云,蕭念也驚得瞳孔微縮,飛速縮回陰影里,再次翻出硬殼書,不可置信地看著劇情完成度上漲了1%。
“快說!”蕭枕云又將槍口瞄準布里格斯的右腿。
司棣微微瞇起雙眼,狼尾緩慢地在身后左右搖擺,刺猬回頭看了眼,嘖一聲:“忍著點,雪都快被你‘騷’干凈了。
”
“不覺得很性感嗎?他現在的樣子。”
刺猬沒眼看他:“你們倆真是一對變態。”
司棣全把這句話當作夸贊,狼耳甩了甩,抖去落在上面的雪花。
最終教授還是在武力威脅之下,痛苦地回顧了自己的人生,基本都是蕭枕云在前面步步緊逼地問,他在后面擠牙膏一樣的簡短介紹,非常痛苦,說的人痛苦,聽的人也很痛苦,葉斐然幾次想退出這場血腥的場面,但蕭枕云死活摁著他不讓走,后面無良小叔不知道是不是手酸舉不動槍了,還把槍交給他,讓他站在前面干苦力,自己在后面問來問去。
這段劇情終于結束的時候,布里格斯的血都快淌干凈了。
按道理這人還得自殺,可蕭枕云等了很久,教授一副求生欲極強的模樣,茍延殘喘。他回頭望向蕭念,就見管理員不停地朝他比大拇指,然后又比OK。
司棣站在他身邊,狼耳又抖了抖血,銀色中長發垂落肩頭,雙眸微彎,如兩支雪景中新綠的枝芽,他唇角噙著笑,一手在下,一手在上,模擬出拿著場記板的手勢。
卡。他用氣音說,手也往下一拍。
恭喜殺青。
蕭枕云點點頭,但總覺得還缺了點什麼。
倏然,莉莉雙手比做喇叭狀,對葉斐然吼道:“葉斐然向導——!”
[教授和他的妻兒死在了一起,唇角噙著笑,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葉斐然長久地注視著他,手槍落地,斜插在積雪中,他也恍然未覺。
心中沒有任何復仇的爽快感,只有濃濃的悵然若失。
忽然,一個英姿颯爽短發女兵急匆匆跑過來,隔著老遠就雙手比在嘴旁,做喇叭的形狀。
“葉斐然向導——”]
一陣風拂過,莉莉的短發飄揚,“我們隊長來消息說——”
[葉斐然轉過頭,孤零零的身影細弱得可憐,仿佛下一秒就會被風吹倒。
“隊長派我給您傳消息,”]
“司楮哨兵醒過來了。”
[“司楮哨兵醒過來了。”
葉斐然眼睛一亮,如枯木逢春,整個人散發出蓬勃的活力,他抬起凍僵的雙腳,一步,一步,隨后變為小跑,再轉為快跑。
飛快地跑向他的哨兵。
——全文終。]
蕭枕云的眼前似乎出現了那令他如釋重負的三個字,接著便如謝幕的漆黑簾幕,徐徐落幕,從上而下地遮住了他的意識,蕭枕云眼前一黑,身子無力地向地上倒去。
他沒有反抗,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會真正地摔倒雪地里,一定會有一雙溫暖而結實的臂膀及時擁住他,再把他攬入懷里。
“枕云,枕云?……蕭念,怎麼回事?!”司棣急道。
“咳,”蕭念的聲音很輕,“劇情結束了,他的身體開始自行修復了。”
刺猬夸張的聲線悠悠傳來:“嗯……?瞧我聽到了什麼好東西?什麼劇情,什麼修復?”
司棣、蕭念:“……”
再下面的事情,蕭枕云就徹底一無所知了。
第121章
為了避免蕭枕云在其余人面前上演大變雙腿, 他暈倒之后,司棣扛起他轉頭就跑,再次上演神隱, 這回還是比翼齊隱, 兩個人一起玩失蹤。
居然還意外地把原文中“蕭枕云失蹤”這段蕭念已經放棄的劇情重新回爐了一下, 劇情完成度又艱難地往上竄了1%。
——就是拋下了蕭念。
黑狼和雄鹿驍勇地為主人們殿后,雖然天祿很快暴露了本性, 仰頭看著纏在鹿角上的蝮蛇, 興奮地繞著圈亂轉,畫面很像逢年過節纏著彩燈彩帶的樹枝。
當然, 蕭枕云和司棣的雙雙失蹤也導致蕭驚風醒來之后, 出離的憤怒,說好一定跟他解釋來龍去脈的大外甥再次消失得無影無蹤,是可忍, 舅不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