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的地方反而是一些計劃期間根本想不到的小事, 譬如中途蕭枕云的衣服被凸出的樹枝勾住,導致他掛在崖壁上動彈不得, 跟串風干臘肉似的。但這些茂密的樹枝又必須存在, 起到遮擋作用, 不然到時候葉斐然往下打個手電筒, 什麼都一覽無余。
四人來來回回嘗試許多次, 不斷在實踐中進步,改善方案, 蕭念還在最佳跳崖點拿石頭做了標識, 并且拍照存檔, 等到了當天,刺猬提前十分鐘到場,需要用照片和實景再次比對是否一致,出現差誤的地方重新布景,確保萬無一失。
刺猬摘掉落在發絲里的草葉:“我到底得在那十分鐘之內做多少事?”
“黃金十分鐘。”蕭枕云淡淡道。
“……”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刺猬看向蕭枕云,這人究竟是如何輕描淡寫地將一段社畜的加班史修飾得還如此動聽?
……
未曾料到,他們排演的時間竟然選得非常巧妙及時。那天夜里,司棣躺在床上臨時被一通短訊叫回工會,接著就一連加了三天的班,72小時連軸轉,甚至都沒有給蕭枕云報平安的空隙。
精神域痊愈之后司棣就辭了白塔助教的活,回到特工會,蕭枕云倒是仍舊在白塔堅持上課,但不再像之前那麼刻苦好學,沒課了就離校,回家逗弄小狗。
就是司棣失聯太久,蕭枕云有些提不起走劇情的興致。
這都已經是拘禁第三周的末尾了,比原著劇情進度慢了將近一周,蕭枕云該念的臺詞早就全部念完,現在根本無所事事。
這本來應該是一段強制愛求而不得的戲碼,‘蕭枕云’手上有迷藥、有鞭子,卻沒有對司楮動用那些折磨作踐人的手段,他渴望在小狗身上肆虐宣泄,但更渴望司楮的主動和順服。
簡單來說就是‘蕭枕云’想和司楮走心,要司楮自愿。
他以為自己有大把時間消磨司楮的意志,認為經年累月的相處能讓司楮改變心意,結果葉斐然行動效率太高,半個月就把人救出來了。
原著云含恨跳崖。
穿書云也想步他的后塵,來一波究竟BE美學,可奈何現實中的司楮不給他機會,居然放棄寧折不彎的老路,改為隱忍蟄伏假裝歸順,不管蕭枕云怎麼口出暴言都挽救不回提前跑偏的劇情。
對于這種不可抗力的情況,蕭念也知道不能怪罪蕭枕云,于是十分寬容地表示你已經盡力了,只要后續大方向還在主線上,60%劇情完成度總是會給的。
緊接著他又跟了一句:“別說這是Flag,我不愛聽。”
……
“小叔……小叔!”司楮的臉出現在眼前,蕭枕云回過神,茫然地眨了下眼,隨后笑起來:“怎麼了?”
“你今晚一直在走神。”司楮說,“發生什麼事了嗎?”
“啊……”蕭枕云喝了口水,“是遇到了一點麻煩。”
話音未落,他就捕捉到司楮眼底劃過一絲雀躍,糾結了半晌,還決定出賣色相來套消息,蹭到蕭枕云肩旁,把腦袋擱上去,“是什麼麻煩,能跟我說說嗎?”
他絕對是以為是這所謂的麻煩是有人發現了拘禁他的事情敗落,為了掩飾行蹤遇到的麻煩?……是這樣倒好了,蕭枕云就嫌葉斐然行動太慢,飼養小狗也是很麻煩的。
“你哥三天沒回來了。”他決定把問題拋給司楮,不能讓他一條狗獨自開心,要愁大家一起愁。
果不其然,司楮擔憂地支起身子:“怎麼回事,我哥怎麼了?”
“一直失聯,白天我去工會,同事說是出一項緊急的絕密任務……”蕭枕云垂下眼睫。
“別太擔心了小叔,這種緊急任務在工會里很常見的,我哥以前也經常這樣突然接到任務,再突然消失。相信他的能力,不會有問題的。”司楮順嘴安慰完才覺得不對……為什麼他要真情實感地安撫一個囚禁他的渣男?
蕭枕云點了點頭,正要憋幾句肉麻兮兮的惡心發言,終端忽然震了一下,跳出一顆紅色的Q版狼頭。他從沒見過這種情況,往常這顆代表著司棣來電的虛擬狼頭都是黑白兩色。
紅色通常用來代表緊急情況,司楮兀然變得急促的喘息更是證明了這一點,“我哥有急事找你,快接!”
“嗯,你待這里,別亂跑。”蕭枕云連忙沖出地下室,來不及等門完全合攏就接通了語音,司楮腳踝上的鎖鏈已經被解除,為了降低蕭枕云的警惕,即使沒有束縛他也老老實實待在地下室,因為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逃亡的機會,不然就會前功盡棄。
他猶豫了一秒,只追到門口,見著蕭枕云已經按下了接聽鍵,趕緊半是焦急半是為了遞出消息地大喊道:“小叔,我哥發生什麼了!”
“枕云!趕緊讓刺猬到你那里去,”司棣那邊背景音并不平靜,充斥著槍聲和雜亂的腳步聲,他的語速也很快,“這兩天工會針對潛伏在國內的MP余黨以及工會內的奸細進行圍剿行動,為了給高層的脫逃拖延時間以及進行報復,我們在實驗室發現有整整十七名S級實驗體被他們放出,就在半個小時前,主席被六名實驗體襲擊,性命無憂,但是蕭家禮在襲擊中失蹤,他那個同學段霏今天正好跟他一起,也受了重傷,和他一同沒了聯系,工會和軍部都在追蹤他們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