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枕云覺得這個形容有點熟悉, 好像小說中和司楮不打不相識的幾位同伴就是出自這支隊伍。
司棣沒有聽到背后向導的回應,只感覺到烏黑柔順的發絲從他肩頭落下, 耳邊是清淺規律的呼吸聲, 在萬籟俱靜的深夜格外清晰。
“那今晚呢?”蕭枕云把手塞進司棣衣領里面取暖,“還要去干一票大的嗎?”
“今晚你在,不干了。”
蕭枕云故意曲解他的意思:“為什麼, 嫌我拖你后腿?”
“昨晚為了埋伏那群小兔崽子, 我們七個考官在海里游了五公里, 又在崖底潛了一個小時, 包括兩名向導。今晚他們知道考官為了折騰他們能有多殘忍變態之后,只會更加警覺, 你確定?”
“……”蕭枕云也不是一定要參與這種樂子, 迅速知難而退, “算了。”
司棣輕笑一聲:“就是嘛, 豌豆王子就應該光鮮亮麗地睡在柔軟大床上, 臟活累活留給我們干。”
蕭枕云不置可否地側過臉,故意用嘴唇貼上哨兵的耳廓, 保持著似觸未觸的距離, 又想到他頭頂的狼耳比人耳還要敏感得多, 挺起上身對著狼耳中的白毛吹了口熱氣,壓低嗓音問:“那麼……騎士打算去哪里給我找柔軟大床呢?”
“別撩撥我。”司棣皺著眉抖動耳朵。
“是誰傍晚的時候在那里撩撥我,還不知道見好就收?”蕭枕云抓住了那只不停亂動的立耳,不顧哨兵的反對好好揉搓了一會。
司棣眉心未展,一本正經地說:“我能撩你,反之你不行。”
“嗯?”蕭枕云還沒聽過這麼無賴的說法,“給個理由?”
天色已完全暗下。
司棣的雙眼散發出狼一般幽亮的光,他停下前進的動作,一只手從身后探過去,抓了把某個他不該碰的地方。
“就憑這個。”
他微側著臉,視線落在蕭枕云鞋尖,淡淡地說:“你要碰我這里嗎?”
“怎麼說?”蕭枕云輕笑了聲,他可不是什麼稍微提及一些相關話題就避之不及、害羞不已的純情小男生,眼底泛起些許戲謔,勾唇問,“英得不行了?”
黑暗中蕭枕云看不清司棣的神情,只能聽見一道輕微吞咽的聲音,哨兵沉默了幾秒,再開口時音色稍變,像是在忍耐著什麼:“……想知道的話,你饃饃看啊。”
蕭枕云又笑了,湊到司棣狼耳邊低低說了句話。
司棣有些意外:“說話算話?”
“不一定,看我心情。”
“……哼。”司棣沒再接話,把蕭枕云往上方顛了顛,快速奔跑起來。
蕭枕云還挺好奇司棣準備帶他去哪里過夜,他以為回是二人流落荒島那次一樣,又是找個山洞,但他顯然是吃了沒仔細看實戰演習規則的虧,八點之前,司棣帶他出現在海岸線,那里停泊著一艘亮著燈的巨輪,長鳴最后一次汽笛,示意十分鐘之后開船。
輪船邊上圍著不少考生,既不上船也不離開,互相對峙,氣氛非常緊張凝重。司棣知道蕭枕云一定不理解并且會好奇,主動解釋說:“那里面一部分是買不起或者不舍得買船票,但又想上船的;一部分是仗著隊伍人多勢眾,準備打家劫舍勒索保護費的。”
“……那些呢?”蕭枕云注意到有幾個學生悄無聲息地尾隨在他們身后,動作極為謹慎,看著好似沒什麼惡意。
司棣頭也不回道:“想上船但是怕被搶劫,看到我敢背著你徑直朝船上走,認為這一定是個大腿,想跟在我后面混上船。”
蕭枕云了然,遠遠觀察了堵在船前的那支‘海盜’隊伍人數,計算著給司棣送去了幾縷向導素。
臨近船前,司棣放出了太極,這只陰陽狼的狼模樣非常特別,極具辨識度,司棣示意太極走到前面用它的外貌交涉一下,試圖不戰而屈人之兵。
太極似乎做慣了這種事,動作非常熟練,一躍跳上港口的圍欄,幽綠陰森的眸如兩盞鬼火,它朝著夜空的弦月引頸長嚎,狼吼聲一直傳到遙遠的地方,隱約勾起了數名同類悠長的回音。
海賊隊伍里顯然有不少認識司棣這只狼的人,太極的出現引起了一陣騷亂,堵住上船樓梯口的人群讓出了一條僅供單人通過的窄道,隊伍里為首的指揮陰沉不定地盯著司棣,即使已經決定放這位赫赫有名的S級哨兵上船,但好似仍舊賊心不死,還在估評對上司棣的得失。
蕭枕云知道讓這群人產生不該有的妄想的源頭因子就是他。
在這些人眼中,他幾乎就是個大寫的拖油瓶,大大“削弱”了司棣的戰斗力。
但司棣好似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些不懷好意的視線,背著蕭枕云底氣十足地踏入那條人擠人的窄道。太極跳回司棣身邊,齜著牙對一位正悄無聲息摸出手槍不知道想做什麼的人低吠,司棣聞言微微側過腦袋,警告的目光剛一遞過去,那人立刻下意識心虛地顫了下,飛快移開視線,手槍也塞了回去。
“司老師。”
一道人影忽然擋在了兩人前方,正是海盜頭子,是個金發的壯碩男子,手腕有蕭枕云大腿粗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