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楮禮貌推拒,但蕭枕云哪管小狗愿不愿意,強硬使出卑劣的成年人酒桌上罪惡的勸酒手段,“小叔讓你喝點酒而已,你這麼拒絕,是不是不給小叔面子?”
剛出塔就進工會沒什麼見識的純潔小狗:“怎麼可能!小叔你別亂說。”
“那就喝!感情都在酒里了。”
“小叔……”
“小叔的話你不聽?”
“QAQ!”司楮可憐巴巴地又喝了一罐,再喝了一罐……他說自己酒量不好不是假話,四罐啤酒下去人就紅成了番茄,不用蕭枕云再勸就呆愣愣地機械性繼續給自己灌酒。蕭枕云數了數剩下的酒瓶,正要再塞他一罐確認把人喝傻就打道回府,手腕終端上方忽然蹦出個綠色的小狼腦袋,一躍一跳地彰顯著存在感。
蕭枕云猶豫了一會,到底還是想著司棣最近公事繁忙,能抽空來個語音邀請實屬不易,摸了下全息狼頭,熟悉的男聲立刻從終端傳出來:
“小叔……”司棣本來噙著笑,溫言軟語,像是要輕聲哄一個躺在被窩里的睡美人。但他剛起了個頭就覺得蕭枕云那兒聲不對,好像站在了什麼出風口,雜音呼呼作響,“這個點你還在外面?”
“嗯。”蕭枕云把剩下的啤酒收好,“小楮心情不好,帶他出來轉轉,現在就回了。”
“嗚——嗷嗷汪!”司楮醉得不輕,扔掉空易拉罐就對著云層后的月亮學狼嚎,嚎到一半又覺得專業不對口,改為了狗吠。
“???”司棣驚了,“……剛剛是誰在叫?”
“沒誰,路上哪戶人家養的狗吧。”蕭枕云拍了下司楮的肩膀,嚴肅道,“把垃圾都撿起來。”
司楮醉眼朦朧地干活去了,像極了聽話撿飛鏢的大型犬。
司棣將信將疑地說:“都9點了,你們趕緊回酒店去。”
“嗯。”蕭枕云應得很爽快,又問,“怎麼想起來給我語音?”
“自然是忙里偷閑……”司棣笑著說,“誰叫有些人眨眼就跑到了幾百公里外,落地也不回個消息呢?”
“忘記了。”蕭枕云忙著走劇情,真忘了給司棣報個平安,“你那邊還要忙多久?”
“不確定,可能兩三天,可能四五天。”
“那你精神域怎麼辦?”
這個問題問出口之后,那邊許久沒有回答,蕭枕云好似聽到了司棣逐漸變得粗重的呼吸聲。雙方靜謐地沉默數秒,哨兵倏然笑了聲,“小楮還在嗎?”
蕭枕云回頭看向拔腿狂奔和大風天翻滾的易拉罐作斗爭的司楮,背過身點了下終端,改為隱私接聽模式,將手腕貼近耳垂,“他被我支開了。”
“我在你的房間。”
司棣聲音又沉又緩,清晰地傳到蕭枕云耳中,分明之間隔著數百公里,卻宛若耳鬢廝磨。
“你的床上。”
“幸好你走的時候關緊了門窗,這里你的氣味最重。”
“我應該在你離開之前回來一趟的,后悔了。現在只能聞著你殘留的味道,緩解煩躁情緒。”
“……”
蕭枕云忍不住佯咳嗽一聲,清清嗓子,“你在我床上?”
“是啊。”司棣翻了個身,床鋪隨著他的動作發出輕響,“洗了澡的,很干凈。”
蕭枕云平靜地說:“左手邊的床頭柜。下面那個抽屜。”
“嗯?”司棣從被褥中撐起上身,蕭枕云聽到了布料摩擦的聲音,隨后抽屜被打開,東西放在最顯眼的地方,司棣沒有怎麼翻找就拿到了手。
透明的玻璃保鮮器皿內,保存著蕭枕云的三張唾液試紙,還有一張血液試紙。
先前翻書的時候不小心割傷了手掌,出了一小滴血,蕭枕云憑著不能浪費的原則,保存了下來。
蕭枕云聽到了玻璃蓋被打開的聲音,還有司棣變得喑啞的嗓音:“蕭枕云……為什麼這里只有唾液和血液啊?”
“你還想要什麼?”
“放在臥室床頭柜里的東西,怎麼想也不該僅僅是這兩樣……”
“……你……”
“蕭枕云。”司棣合上盒蓋,像龍族守護寶藏那樣把玻璃盒圈到了被窩里,急促地呼喚著他,“……蕭枕云。”
“不準在我床上發情。”蕭枕云冷酷地打斷他的低喃,“我不行,我也看不得別人在我面前行。”
“……”司棣柔情滿腔的低語被人這麼沒有情調地打斷,著實頓了好幾秒,隨后他果斷掀開被子,“那我去廁所解決,先掛了。你到酒店之后記得給我回視頻。”
說罷他便迫不及待地中斷了語音,年輕氣盛,火氣十足。
蕭枕云:“……”
這邊剛掛斷,那邊司楮就醉醺醺地靠過來,“小叔……我撿好啦!”
“乖,那我們回去吧。”
“好哦!”司楮聽話地把蕭枕云從地上拽起來,米袋一樣扔輪椅上,然后用毛毯把他裹成球,還變出哨兵永遠會貼身攜帶的登山繩給蕭枕云打了個蝴蝶結。接著他就像超市里貪玩的孩子推購物車一樣,單腳踏在輪椅后方,扶著把手呲溜劃出去老遠。
蕭枕云:“……”
他確定司楮絕對想這樣玩很久了!
“直到深夜(十點),司楮才醉醺醺地回來,葉斐然起身為他打開房門,立刻聞到了撲面而來的酒氣,他忍著怒意問司楮去了哪里,又和誰喝了這麼多酒,司楮醉眼朦朧地望他一眼,沒有回答,葉斐然逐漸轉為面無表情,反身上了床。
司楮摸索著去浴室沖了個戰斗澡,直到水聲停歇,葉斐然才放下心,含著怒意閉目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