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醫生診所那邊顯然不夠安靜,也不可能為了他專門修一間哨兵隔音房,他也不想再去麻煩診所的人。
“找不到地方住的話,可以去我那里。”蕭枕云說,“不是客氣話,你甚至可以現在就回去收拾行李周末住過來,我和蕭念在車里等你。”
倒不是什麼同情心作祟,蕭家禮畢竟是本該死亡的哨兵,為避免蝴蝶翅膀掀起來,蕭枕云覺得有必要把人安置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監視對方的一舉一動。
蕭家禮瞪大了眼睛,受寵若驚地問:“真,真的嗎?”
蕭枕云正要點頭,懸浮車應該沒有人在的后排座車窗玻璃忽然徐徐下降,在蕭枕云疑惑的注視中,防窺視車窗后方露出了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司棣交疊雙腿坐在后排,微微瞇著眼:“小叔?”
作者有話要說:
4D:我來的不是時候
云:不,你來得正是時候
第31章
三分鐘之后, 蕭枕云的車里坐下了四名男性,個頂個的沉默是金。
司棣看看副駕駛座上面部表情管理系統壞死的蕭念,再看看主駕駛座上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的蕭家禮, 狐疑地若有所思。蕭枕云立刻低咳一聲:“念念, 這是和小哥哥有時間沒見, 感情疏落了?”
“……”蕭念被這一聲輕描淡寫的念念喊麻了半邊身子,他不不能理解蕭枕云說這種瞎話的時候, 怎麼能這麼自然?他不懂, 他大為震撼。
蕭家禮也不懂,但他是根本沒聽懂蕭枕云到底在說什麼。不過他知情識趣, 見車里氛圍不對, 知道這種時候只需要保持沉默或者點頭附和就對了。
“好久不見。”蕭念開始給蕭枕云圓謊,“你還好嗎?”
“我……?”蕭家禮反應了一會才意識到旁邊的小男孩在和自己說話,他先前光盯著自動駕駛的方向盤了, “我還行……請問你是?”
“你不記得我了?……抱歉, 我忘記你失憶了。”蕭念硬著頭皮演下去, “我現在的名字是蕭念。”
蕭家禮一聽這或許是他過去的熟人, 激動道:“我叫蕭家禮,我們以前是不是認識?”
“哎……忘了也好。”蕭念高深莫測地拍了拍蕭家禮的腿, 隨即一副不愿提及悲傷往事的自閉模樣, 靠在椅背上打死不再睜眼。
無辜失憶哨兵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車輛后排。蕭枕云接過司棣遞來的薄毯, 蓋在膝蓋上, 車輛內空調溫度低, 包括蕭念在內的其他三人火氣都旺,就他這個體虛的格外需要保暖。蕭枕云又喝了口溫水, 這才側過臉問:“什麼時候回國的?”
“……昨天的飛艦。”
從海拉伊特回來要二十六小時的航程, 昨天的飛艦今天才能落地, 這五點還沒到就出現在白塔正門口了?司棣和蕭枕云對視一眼,沒說話,只垂眸從口袋里摸出一板藥,撥開一粒,銜在齒間,不等他問蕭念就回頭拋來一瓶水,司棣說了聲謝謝,送完藥之后又咕咚咕咚喝下了半瓶。
蕭枕云看著他做完這一切,忽然不打任何招呼,無聲釋放出向導素。
上了半周的課,外加老師們貼心的額外輔導,蕭枕云知道了先前他釋放向導素的方式存在多少錯誤,純屬事倍功半,給本就不多的精神力雪上加霜。關門閉門造車式的自學果然遠遠比不上學校的系統性教學。
始終隱隱作痛的額頭受到向導素的安撫,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為他的精神域豎起屏障,司棣霎時間神清氣爽,微凝的眉眼舒展開來,緊繃忍痛的身軀也放松許多。醫生的話半點沒出錯,待在蕭枕云身邊就足以勝過百盒昂貴的藥品。
他忽然又想到,車內這麼狹窄的封閉空間,蕭枕云這點向導素除了安撫他之外,豈不是還便宜了主駕駛位上的倒貼哨兵?司棣抬起頭,就見蕭家禮抱著他的角雕規規矩矩地坐著,雙目平視前方,對蕭枕云的向導素半點不感冒。
要麼是裝的……要麼就是這兩人匹配度太低。
司棣滿意了,他后靠到椅背上,告知他此行的目的:“司楮和葉斐然的訂婚禮時間定下了,就在這月底。希望你務必到場,做個見證人。”
“這麼快就決定了?”蕭枕云驚訝。蕭念聞言更是精神一振,悄摸摸透過后視鏡望向他們。
“不是你勞苦功高積極撮合的嗎?”海拉伊特婚禮儀式上蕭枕云的所作所為司棣都看在眼里,他倏然一笑,故意問,“聽你這語氣,該不會是后悔了吧?”
“是啊。”蕭枕云竟然點頭了,“誰會不喜歡小狗呢?”
司棣:“……”
他脖頸上的電擊項圈在綠光與紅光之中反復橫跳,滋滋顯示蓄能中,看得頭上頂個雕的蕭家禮心驚膽戰,他知道這是精神狂亂易發期哨兵出門必帶的東西,也認識司棣的臉,掛在塔風云校友的光榮榜上,留下了一系列的非人紀錄,令人咋舌。
蕭家禮想著等下萬一打起來,自己到底護不護得住蕭家這倆老弱病殘。
會不會連他這只小雛鳥都飛不出惡狼的魔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