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斐然和司棣這條80%的線徹底行不通,就更沒人打得過蕭枕云這97%的變態了。
即便如此,他看著司棣湊到蕭枕云耳邊和人有說有笑還是覺得難受得緊。
“……”他決定眼不見心不煩,兒子也不管,婚禮沒結束就先跑路了。
至于蕭枕云,他明早的飛艦,和還要在海拉伊特停留幾天觀察藥效的司棣不是一趟。回去之后他又馬不停蹄地要進白塔上學,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和司家人見面,所以他決定再努力一把,在這婚禮的最后時刻擠也要擠出深情如水的眼神。
第30章
他拿出畢生演技調整眼神, 腦海里回憶起之前看的電影里,男女主角生離死別時的不舍與深愛。蕭念離開一會,回來的時候塞給他一瓶眼藥水, 芯子既然沒有, 那就只能搞點物理外掛湊數。
“眼睛不舒服?”司棣看到蕭枕云在拆眼藥水的外包裝, 俯下身,“進沙子了?”
蕭枕云就喜歡這種會幫他找理由的好人, 從善如流地點點頭。司棣手指非常靈活, 手速也快,蕭枕云還沒反應過來眼藥水已經變到了司棣手中。
“我來幫你吹吹。”他說, “是藥三分毒, 眼藥水還是少用。”
“不是……”蕭枕云話說一半左眼皮就被司棣撐開,后者盯著這只霧藍的眼瞳,“哪只眼睛進沙子了?”
“……就這只。”
司棣左看右看也沒見到哪兒有沙子, 因為戴著防咬口枷, 他沒法靠蕭枕云的臉靠太近, 隱約好似瞥見一根斷了的睫毛, 他對著眼瞼輕吹一下,隔著有些距離一點風也沒有傳過去, 于是司棣又用了點力……
蕭枕云眼球差點沒被這下吹翻過去, 他猛地掙脫司棣, 眼淚唰的就下來了。
上一秒還假裝自己很會撩, 這一秒直接破功的小狼手足無措地問:“沒事吧?抱歉我沒控制好力度……”
“好吹……”蕭枕云睜著泛紅流淚的眼睛, 身殘志堅地看向不遠處的司楮,說什麼也要完成劇情任務。
蕭念探身看蕭枕云的眼神, 淚眼蒙蒙的, 像是有那麼點脈脈含情欲語還休的味道在里面了, 他緊張地攥起手,感覺劇情標紅在望……
“嚶嚶汪——”一陣凄慘狗叫突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四個人同時轉過頭去,就見天祿怒氣沖沖地追著捷克狼犬踹,雄鹿的戰力可不是蓋的,當年和太極初見的時候就踹得黑狼露肚皮示弱,現在欺負狗弟弟更是不在話下。
它還在氣醫院的時候自己熱臉貼狗狗冷屁股的事,心高氣傲的雄鹿受不得這種委屈,今天狼犬小木居然還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模樣湊過來聞它屁股,天祿啪的一后蹄子就踹過去了。
自家精神體踩得大狼狗臉上、肚子上全是蹄印,這意外發展令蕭枕云眸里好不容易含的水汽瞬間隨著眨眼落下,只剩下一只干澀發紅的眼眶。他是哭不出來了,狼狗小木可疼壞了,哼哼唧唧地蓄著淚,夾起尾巴朝主人汪汪汪訴苦。
它居然還向家長告狀?!天祿不甘示弱,噠噠噠小跑到蕭枕云身前,長呦一聲表示自己沒錯,結果換來了主人的一記眼刀: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傻狍子!
天祿更氣了。
它憤怒地左右環顧,忽然找到了能說上話的人,他連忙跑到司棣腿邊,裝模作樣貼住哨兵小腿繞著他踱了一圈,又撒嬌性質地拉長聲音呦了許久,控訴自己遭到的不公正待遇。
司棣果然就吃這套,軟和了眉眼,順著天祿后背的短毛輕撫安慰,半點不帶叱責口吻地問:“為什麼踢人家小木,嗯?”
雖然他半蹲著,臉正對著天祿,但問題卻明顯是沖著蕭枕云去的。誰都知道精神體的行為遵循主人內心的真實想法,天祿會去踹司楮,證明就是蕭枕云想踹司楮……只是礙著他本人沒有腿。
蕭枕云想踹司楮嗎?——他還真的很想踹。
誰叫這位是他“深情眼神”的目標對象,蕭枕云左右完不成這艱苦卓絕的任務,心底的一點怨氣就自然而然發作在無辜的狗狗身上。
不過面子工程向來做得很好的蕭主席肯定不會承認這一點,只解釋說是天祿和小木當年在醫院時的舊仇,和主人本身無關。還說自己是很寵愛小楮的,天祿也只是和狼狗逗著玩。要是他真不開心對司楮抱有敵意,天祿怎麼可能只會用蹄子踢,它頭頂的尖角又不是擺設,低頭一捅下去,小木老早開膛破肚,腸子心肝脾肺亂飛了。
小木:“……”
捷克狼犬瑟瑟發抖地躲到了司楮身后。
司楮也提心吊膽地時不時瞥一眼蕭枕云,總覺得自己是什麼時候得意忘形做了不好的事,誤惹小叔不高興了。
被小狗瘋狂偷窺根本沒機會背著他演戲的蕭枕云:“……”
非常悲慘的直到最后也能沒把深情如水眼神戲份完成。
*
回國之后,蕭念第一時間洗出照片,推著蕭枕云進入地下室里。三面墻上密密麻麻掛滿了司楮的照片,絕大多數都是偷拍,有時候會誤把他人拍進鏡頭里,或者是司楮笑鬧中摟住別人的肩膀,或者走路時和誰靠得很近等等,這些照片中誤闖者的臉就會被記號筆瘋狂地涂抹,從那些雜亂凹凸不平的筆觸中可以明顯感受到持筆人的嫉妒和癡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