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蕭枕云心虛地移開視線,“那的確不是真話。”
司棣:“……”
“但是,若說一點沒有……倒也不盡然。”蕭枕云內心遠不像臉上表現得那麼平靜,微垂著眸,鴉羽似的眼睫輕顫,“……我確實是有私心在的。”
他話說一半留一半,再多的就絕不肯開口了。話音落下,蕭枕云舔了舔干澀的嘴唇,順手從枕頭底下摸出了一盒煙,這還是他白天遛彎的時候趁蕭念不備眼疾手快買的。他熟練地抖出一根,叼起煙嘴,擦燃打火機,正攏手點著煙,不經意間抬頭的時候,就見司棣驚訝地望著他,雙頰滾燙緋紅,燒灼艷麗的色彩從眼角一直蔓延至耳根,向來警覺鋒利的碧色眼因受驚而微微瞪大,不知所措地盯著他看。
蕭枕云也愣住了,叼著沒來得及點燃的眼一動不動地回看他。
好一會,司棣忍不住率先撇開視線,心臟怦怦直跳,喉結因吞咽的動作上下滾動,狼尾巴不停地在他身后來回一搖一擺,轉移話題道:“……你居然還會抽煙?”
“噗嗤……”蕭枕云忍俊不禁,取下嘴里的煙塞回煙盒,笑意直達眼底,心情過分愉悅地說,“忘了哨兵聞不得煙味,我不抽了。”
司棣覺得他的反應有些奇怪,在蕭枕云不停瞥來視線暗示中后知后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入手就被那滾燙的溫度嚇得心驚膽顫。
——今夜又出現了第二個社死人。
蕭枕云的笑聲更大了,像是落入池塘的鮮嫩柳枝,攪動著一汪春水。司棣咬牙切齒,氣自己竟然這麼沉不住氣,也氣不過蕭枕云這麼得意,又認為自己已經有那個資格直白地問:“那個加里,是誰?”
“嗯?”
“司楮向我告狀,說有個年輕力壯的哨兵和你走得親近,叫加里。”司棣狐疑地瞇起雙眸,“他是誰?你們是什麼關系?”
蕭枕云回憶起白天司楮離開前彎腰鞠躬大喊抱歉的模樣,還有捷克狼犬對天祿莫名其妙的敵意,再加上這幾日司喬榕那邊的過度反應,愣是放著90匹配度的他不用,司棣這種很有主見的人居然也沒有提出反對意見來找他……
電光火石之間,他有了一個非常不妙的猜想:“你確定他是這麼對你說的?”
司棣觀察著蕭枕云的表情,此刻危險地舔了下虎牙:“那你覺得他是怎麼講的?”
“……”蕭枕云沉思一會,在心里把寫小說的那個煞筆世界主管罵了個來回,又罵自己運氣奇差,穿誰不好穿個變態,然后勇敢正視淋漓的鮮血,坦然面對殘酷的現實,“是的,加里是我從桃苑會所帶出來的。”
司棣沒說話,繼續等他坦誠。
他居然真的知道,他是怎麼知道?……所以‘蕭枕云’不但變態,辦事還不牢靠?他還以為‘蕭枕云’時常出入桃苑會所,必然打點好了相關接待人士,紀律嚴明口風嚴實,結果他身邊實際上就是個篩子?干點什麼變態的事情第二天全世界都知道了?
“……”蕭枕云頭疼地閉上眼睛,“加里是……蕭念以前流浪的時候認識的小哥哥。那個地下俱樂部我以前是會去發泄,但已經很久不去了,上次去是因為……經理給我發了一批新人照片問我要不要來,我正要拒絕的時候,蕭念發現了其中有加里的照片,央求我救救這位當時幫了他許多的小哥哥。
”
“……真的?”司棣覺得事情實在過分巧合。
“真的,不信你明天去問蕭念。”蕭枕云說,“小孩總不會說謊,就算說謊,八歲的孩子也不可能圓得了謊。”
沉默一會,司棣放松地坐回椅子上,翹起腿,算是蕭枕云九九八十一難又過了一難,“所以你已經沒有性虐的癖好了?”
“能別再提這些了嗎……”蕭枕云往上扯了扯被子,“凌晨一點,孤哨寡向的,90匹配度,你問我喜不喜歡性虐?”
“……”司棣的臉又開始升溫,小聲道,“如果只是比較簡單的鞭打和捆綁……”
“停,停!”蕭枕云有些遭不住,“我沒有!”
第28章
天色已晚, 司棣心事了卻,便準備打道回府。臨走到門前他又突然停下腳步,“對了, 測一下匹配度, 一直說九十九十, 具體到底是多少數值到現在還不知道。”
“好。”蕭枕云說,“可是怎麼測?大半夜, 我房間里也沒有試紙。”
司棣立刻從口袋里拿出準備多時的作案工具——試紙和測試器, 看著蕭枕云淺色的嘴唇含著試紙抿下,留下一片濕濡的痕跡, 他臉上的溫度真是熄了又燒, 清咳一聲拉長語調揶揄道:“小叔,我之前可從沒聽說過拉人出假性永眠是要用親的。”
蕭枕云交還唾液試紙:“我還是新手,不太會使用精神力。主席說親密行為是向導對哨兵最簡單、最方便, 又是效果最顯著的治療方式。在特種人族群出現初期, 對向導精神力使用的了解和挖掘程度不深, 安撫哨兵采取的方式幾乎都是純粹的親密行為, 是后來經過百年才逐步有所改進。”
司棣:“……”
說什麼對我有意思、有私心……果然都是騙人的,你就是為了成全司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