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枕云:“……”
“行了,堂堂哨兵,又是男子漢,怎麼能動不動就哭?快回去,媽找你有事。”
“媽找我?”司楮下意識往回走,接著又趕緊反身想要去接蕭枕云,結果中途被司棣抬手攔下,“你先走,會長這兒我待會送他回去。”
司楮不疑有他,揮揮手一溜煙跑遠了。
蕭枕云本來就打算找個機會和司棣單獨談談,見司棣好像也是這個意思,便好整以暇地坐在原位等對方開口。
但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下一秒他等來的不是言語,而是一眼黑漆漆的槍口,直指他的眉心。
“蕭枕云,好久不見,你還是這麼惺惺作態。”
第6章
這還是蕭枕云活到這麼大,第一次親眼見到真槍,锃亮的槍身,散發著肅殺的硝煙氣息,被司棣穩穩托在手中,又毫不客氣地抵住了他的眉心,蕭枕云被冰得一顫,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
司棣英挺的劍眉此刻微微抬起,是一個譏誚的弧度,碧綠的眼瞳中更是盛滿了挑釁與嫌惡。蕭枕云被他強硬地抵著腦袋,沉重的槍管壓得他不由自主向后仰,退無可退之下輪椅也開始后滑,又被司棣拽著輪椅扶手一把拉回,一只純黑色牛津皮鞋直接踏在了蕭枕云兩腿之間的坐墊上,鞋尖幾乎就要踩住他的關鍵部位。
蕭枕云下意識飛快地往下看了一眼,緊接著就聽見頭頂傳來一聲滿懷惡意的冷笑:“這麼緊張做什麼,反正是沒有用的東西,不如我幫你割掉,嗯?”
說著,司棣用槍管托住蕭枕云下巴,強迫他抬起頭正視自己。
哨兵的雙眼像兇狠的餓狼,逼迫性極強,在皎潔的月色下散發著冰冷涼薄的幽光,嘴唇開合間尖銳的犬齒隱沒:“陽痿的老變態,我提醒過你,離司楮遠一點。你倒是夠狠,直接就想要我的命……”
司棣利落打開槍支保險,重新將槍口比向蕭枕云的額頭,握槍的手因愈發用力導致經脈凸起,“但沒想到吧,我居然還活著……”
蕭枕云一邊消化著意料之外的龐大信息量,一邊強迫自己冷靜,可他畢竟是頭一回面對這種生死攸關的場面,司棣更是一臉瘋態,他控制不住地全身僵硬,喉結微動,下意識地吞咽:“司棣,有話好好說,你——”
司棣毫不猶豫地對著他的腦袋按下了扳機。
聲音瞬間被驚恐湮沒,蕭枕云瞳孔收縮到極限,眼神發直,嘴巴也半開著忘記合攏,意識似乎在剎那間脫離了軀殼。
整個世界顏色盡褪。
“bong~”擬聲詞過后,哨兵朝蕭枕云輕蔑地勾起唇角,手中的槍支發出一道清脆的聲響,槍里沒裝子彈。
一瞬間,靈魂回籠,蕭枕云就像是才憶起呼吸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背后漫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他驚魂未定地雙手死死握住輪椅扶把,即便如此也擋不住手指的顫抖,眼神恍惚,艱難晃了晃腦袋,仍處在劫后余生的后怕當中。
司棣似乎對蕭枕云的反應非常滿意,那血色盡褪的蒼白面龐讓他瞬間熱血上涌,高高在上地俯視著男人的狼狽,一灰一黑的立耳從銀發中鉆出,他扯開尾椎處的拉鏈,巨大及地的黑色狼尾更是悠閑地在背后搖晃,與此同時,一條吻部扣著網狀金屬防咬口罩的黑狼從他腿邊走出,厚重的毛爪無聲無息地踏落,身體微微壓低,處于狩獵狀態,半身潛伏在陰影中,野性而貪婪的目光直逼獵物,伺機而動。
蕭枕云垂下眼眸,就是那只黑白陰陽臉的狼。
這只曾經受過雄鹿恩惠的狼并沒有認出來人身份,完全憑著主人的喜惡對蕭枕云齜牙低吠,流露出不加掩飾的敵意。
在融合態出現之后,司棣脖子上的電擊頸環紅光跳動速度明顯加快,隱約顯示出蓄能中的圖標,雙腕和腳踝上的磁吸束縛環也發出急促的滴滴聲,警告佩戴者目前的狀態過于危險。
司棣臉色不虞地看向腕間,放下腿,后退和蕭枕云保持一臂的距離。
“既然我活著,那死的就是你,蕭枕云。”他冷漠地說著,五指輕輕一松,沉重的手槍頓時摔到蕭枕云大腿上,引得身下人又是一顫,“疾風隊的仇,我一個一個報。”
……
說罷,司棣便快速離開,仔細去看的話,背影似乎還有一絲倉惶。許久,蕭枕云沉默地從褲口袋里摸出半包煙,打火機打了兩次才打著,深沉濃稠的夜色內,只有一星紅點,時明時滅。
一根煙抽完,他的神色終于重歸平靜,失律的心跳也穩定下來。蕭枕云在石凳上熄滅煙頭,指腹描摹陷在柔軟蓋毯中的手槍槍身,槍管上有數道暗紋,質感冷硬,他終究忍不住罵了一聲,一記電話鬧醒蕭念,劈頭蓋臉直接問:“小說里蕭枕云到底和司棣什麼關系?”
“……”管理員很茫然地回答:“什麼關系?沒有關系啊……”
蕭枕云立刻將司棣剛才威脅他的話簡要復述一遍,冷靜分析道:“聽他的意思,司棣發現了‘蕭枕云’對司楮的齷齪心思,提出警告,‘蕭枕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司棣殺了?司棣這次任務出事,是‘蕭枕云’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