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枕云的副主席一職純屬閑差,光領薪資不干活,完全就是個吉祥物,關鍵有事人家也不會來麻煩一位精神力為零的殘廢,中間除了一次特工會全體大會蕭枕云出席了一下,以及給名下兩家公司遞來的季度財務報告簽了個字,其余時間他盡躺在家里無所事事,吃飯睡覺逗鹿,等護工按摩萎縮的雙腿。
直到一天傍晚,司楮親自上門,給蕭枕云遞了宴會請帖。
司楮抵達蕭枕云別墅大門前五分鐘,別墅主人還在喝啤酒看球賽,但等司楮被蕭念迎進門的時候,蕭枕云披著外套坐在書桌前,長發高高束成馬尾,單手舉著一盞小巧精致的茶碗,一邊品茗一邊點墨。注意到來人后,他施施然放下毛筆,對司楮展顏一笑:“小楮,你來了?看看小叔這幅字寫得如何?”
司楮個楞頭哨兵哪看得懂什麼書法,只顧著說小叔真流弊,隨后遞上了請帖。
宴會地點在司家本宅,主要宴請對象圍繞在特種人當中,名頭是感恩宴,說是經過一個月的調養,犬子身體狀況已經有所好轉,特來宴請在司棣住院期間出過力的眾位,表達感謝。
蕭枕云一拉宴請名單,七成是單身向導,精神力等級涵蓋B到S,就連工會主席那個四十大幾的萬年單身老向導都沒放過,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拉皮條。
司家大張旗鼓找了一個月的“鹿”向導,至今還有一點消息,監控也查不出來,背后含義也就非常明顯——人不愿意做司棣的向導,臨時搭救可以,永久結合免談。
無奈之下,司家只能退而求其次,尋找其他匹配度與精神力等級都契合,且愿意與司棣結合的向導。
“哥哥的精神狀態暫時穩定了,沒有繼續惡化。”司楮捧著蕭枕云強行塞過來的濃茶苦惱道,“但他仍舊處于精神狂亂易發期,必須要盡快找到合適的向導結合……但各方面條件都合適的向導哪有那麼好找……”
“葉斐然呢?”蕭枕云哪壺不開提哪壺,專戳人傷疤,“他不是挺合適的?”
“斐然……哥哥說他一直視斐然為親弟弟,從小看著長大的,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不愿和他結合。”上次在醫院里情緒失控是事發突然,這回司楮足足考慮了一個月,情緒穩定不少,語氣中還帶著些想開了的悵然若失,“我和斐然也說好了,如果這次宴會之后還找不到合適的向導……斐然就主動要求和哥哥永久結合。”
若是聽到這個消息的是覬覦二侄子的猥瑣叔叔‘蕭枕云’,恐怕此刻早已樂開了花,可惜這里坐著的人被21世紀的蕭枕云頂了包,旁邊還立著一位密切監督他一言一行的世界管理員。
“乖。”蕭枕云柔聲安撫道,“小叔來想辦法。”
但小叔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小叔的辦法無非是1、上門砍死司棣,2、把自己送上門。
相比較而言,方法1太血腥,也不符合他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方法2似乎更實際一些,特別是得知他和司棣的匹配度很可能超過90%的時候,蕭枕云更是對這個劇本中信息甚少的哥哥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哨兵向導之間的匹配度并不是什麼隨意產生的數字,匹配度越高,兩人方方面面的相適性越高,互相之間的吸引力也越強,命中注定會走到一起。
低匹配度的結合不一定有錯,但高匹配度的結合絕對不會出錯。
蕭枕云還挺好奇他這位所謂的靈魂伴侶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于是在一周后的夜晚,他盛裝打扮,把自己送進了司家的門。
聽說是去“相親”,蕭念特意為蕭枕云挑了一套配他眼睛顏色的灰藍色西裝,襯衫和領帶也是暗色,服貼的衣衫勾勒出勁瘦的腰線,點綴一條金紋圍巾,簡單搭在頸邊,最后還騷包地在胸前別了一根金色的鹿角胸針,暗示得明顯又不那麼明顯。
“向導素藏好,抑制融合態的藥吃掉。”蕭念面無表情道,“還有切記,不要再隨意救助路邊流浪小動物。”
“……”蕭枕云哧一聲,在鏡子前系了一個完美的溫莎結。
不出所料,想要當司家大少奶奶的向導數不勝數,“鹿”向導不愿意,有的是人愿意。
雖然司棣的精神域出了點問題,但如若不是這麼點問題,首屈一指的S級哨兵專屬向導之位,哪可能輪得到他們。
司家宅邸熙熙攘攘,人頭攢動,蕭枕云剛下車就能從大門外聽見院內的人聲鼎沸。除了請帖上邀請的那些向導之外,還有無數想要到S級哨兵面前碰碰運氣的單身向導,絞盡腦汁借著被邀請人男伴或女伴的名頭踏進司家。
蕭枕云身份特殊,沒有在大廳多做逗留,進門不久就被管家直接領進了主廂房,工會和塔內地位高的人都坐在這里低聲聊天,其中還包括司父,以及本次宴會的主人公——司棣。
銀發哨兵目光沉穩堅毅,一板一眼地端坐在座位中,翡翠色眼眸正視前方,給足對話的人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