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景抿唇,看向簡辭的表情中似乎有些無辜。
他開口道:“阿辭,為了能早點來見你,我幾天沒睡好了,昨天晚飯和今天早飯都沒吃……我有點頭暈。”
簡辭咬牙切齒,只好又把飯盒還給他,想想還是覺得可惡,于是搶走他的雞腿狠咬了一口。
祁修景無奈一笑。
下午依舊有祁修景的戲份。
導演在一旁看著,越看越覺得這臨時抓來的龍套演員實在是理解力太強太聰明了,記憶力也好,那麼長的臺詞看一遍就能背下來。
“這帥哥是后勤部誰啊?”導演問,“雖然演技說不上太好,但長相智商都絕對足夠當演員了啊。不行,我得發展一下他——”
導演助理實在看不下去了,導演,您就沒發現今天咱片場格外寂靜、但休息的時候大家格外有精神的用八卦的表情亂走動嗎?
“但是導演,他可能不太需要當演員。”
“怎麼會啊?當演員不比他現在當后勤賺的多?”
“因為,他是——是首富啊。”導演助理艱難道,此時祁修景還被導演強迫著對臺本練走位基本功。
鬼知道這位大佬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真的認真練習,可能是因為對戲的對象是正瞪視他的簡辭?
導演聞言莫名其妙:“首富?咱電影里哪有這麼夸張的設定,劇本上他就是個普通富豪。”
“但是他是首富啊!您知道祁先生吧,他就、就是祁修景。”
導演遲鈍了幾秒,先“啊”了一聲,似乎是電壓太大,一下子把芯片燒短路了。
許久后他才震悚大聲道:“什麼?!”
他當然知道祁修景是誰,但他不是個八卦的人,從沒去了解過去祁修景到底長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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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為了彌補這烏龍、順便再拉一份贊助商金主從而把后期做得更完美,導演為表敬意,連忙誠惶誠恐在這條件很差的偏遠山區給祁修景準備了個“豪華”單間。
沒想到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祁修景一看到特意準備出來的單間,登時臉一沉。
怎麼還有多余的房間?這麼惡劣的環境,突然空降的人難道不應該因為無處可住而不得不和“家屬”擠在同一間嗎?
他喜歡簡辭那張小床,因為又小又擠,兩人睡起來肯定會有些吃力,而擠在一起就只能摟著了。
但實際上,現在這位得意的家屬正得意搖著大尾巴,理直氣壯從祁修景手中拿過專門帶來給自己吃喝玩樂的行李。
然后把他關在門外。
祁修景:“……?”
“滾蛋,別站我門口,睡你自己房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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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
簡辭縮在被窩里,如果不是不想把自己捂死,他簡直連鼻尖都不想露出被窩。
山里實在太冷,所以每晚的這個時候,都是簡辭最固定想念自己長達一米九大抱枕的時刻,甚至有那麼一絲絲后悔把某抱枕攆走。
其實對于上輩子的事情,他早就已經基本消氣了,
但思來想去又忍不住給祁修景一個教訓,簡直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典范,恢復記憶還裝的行為簡直可惡至極。
正想著,房間門鎖似乎發出了“咔嚓”一聲。
不等簡辭反應,那破舊木門已經被悄無聲息推開,簡辭登時被嚇了一跳,心想這深山老林里哪來的賊。
正想著,就聽到一個穩而熟悉的腳步聲,以及熟悉的淡淡木質香。
很好,除了會說謊,原來還有深藏不露的開鎖技能,真是讓人刮目相看、磨刀霍霍。
簡辭正想翻身起來找棍子打賊,見狀又默默躺平不動了。算了,看在太冷了不想起來的份上,明天再收拾祁修景吧。
祁修景見簡辭不動,大概是以為他睡著了,于是慢慢摸索著走到床邊。
山區里的夜晚是沒有光污染的,房間內可謂是伸手不見五指,得益于真瞎過一段時間,他才勉強無聲的順利摸到簡辭的床。
祁修景大概也是怕凍著簡辭,在掀開他的被子的時候非常小心翼翼,只掀開一個很小的縫隙——
然后簡辭的被窩里就多了個不請自來的人。
簡辭看好時機,猝不及防狠狠摸著黑狠狠踹了他一腳:“狗男人,我還沒睡呢!”
祁修景正做賊心虛,果然被簡辭驚嚇成功。
畢竟睡著了的簡辭就像一只小豬似的,別說是這樣輕微動作了,就算把他抱在懷里去集市上稱斤輪兩賣掉,他也不會醒。
祁修景只好悻悻道:“阿辭……”
簡辭在黑暗中沉默許久,最終翻了個身面向祁修景,嚴肅道:“算了,咱們談談吧。”
祁修景聞言登時緊張,簡辭幾乎能感覺到他渾身一瞬間的緊繃,仿佛下一秒要談的就是離婚協議怎麼寫似的。
簡辭道:“第一個話題決定了你是被我一腳踹下床、還是咱繼續大會下一項,你最好想清楚再說——”
“你戴在脖子上的小狐貍吊墜是哪里來的?”
簡辭已經為這個問題思索很久了,他確定以及肯定自己之前絕對沒見過這東西,也不可能給祁修景送過它。
祁修景抿唇沉默,許久后終于實話實說:“是我自己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