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景話鋒一轉,淡然道:“這點錢我倒也不是不能拿,但簡譽歸你連面都不想露的話,可能麼?不如你們兄弟玩去。”
這語氣仿佛只是出錢挽救兩個無關旁人,救下來更好、救不了就算了,仿佛只是一場普通生意談判罷了。
人人都知道祁先生的矜傲脾氣,想與他談什麼生意,甚至連一根煙都不能抽,即使是老煙槍也得生生忍過全程,更不必說不見面了。
“我秘書去準備錢,但我要見到你、見到簡辭的父母。”
簡譽歸權衡片刻,祁修景絲毫不在乎、而且顯然能隨手拿出錢的態度讓他猶豫了幾分。
在巨款贖金和涉險之間權衡片刻,他最終惡狠狠道:
“想當面交易也行,只準你們兩個人來,我只要看見第三個人就撕票!”
雇人偽造車禍意外的事已經敗露了、被徹底掌握了證據鏈。
祁修景為了能拿到那地下賭場的買兇贓款,在賭場不配合的情況下竟直接輕松就把它揚了。
橫豎已經犯了大罪,也不差綁架甚至撕票了,拿到錢之后就立刻逃去國外,這錢絕對足夠逍遙自在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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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辭根據指示趕到京郊某無人的混亂三不管地帶的廢舊廠房時,第一眼就看見廠房內被綁在椅子上的父母。
他們穿著單薄的衣服,在京城近乎落雪的天氣里凍得臉色青白,他們從家中被從小養到大的孩子殘忍綁出來時,簡譽歸甚至沒給他一件外套。
但不愧是見過風浪的人,老夫妻即便命懸一線,竟也絲毫沒露出慌亂的神色。
簡譽歸手中拿著刀,鋒利的刀刃在老人的脖子上比劃著,他惡狠狠問祁修景:“你還有最后一小時,錢準備了沒?”
祁修景面無表情回答:“我秘書正在辦。”
簡譽歸于是他四下張望著除了簡辭與祁修景之外,是否還有警察或者其他人在場。
簡辭皺眉,他知道母親有高血壓和冠心病,此刻明顯臉色不太對,大概是強忍著不適不想擾亂他讓他走神。
不行,老人經不住這樣的折騰,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兩人相隔五米左右,簡辭怒道:“簡譽歸!你他媽倒是穿的挺厚,你就讓咱爸媽這樣凍著?!”
簡譽歸聞言嘲諷:“再說一遍,是你爸媽,不是我爸媽!”
“他們收養了你、拿你當親兒子一樣,你就這樣報答他們?”
簡辭頓了頓,又說:“你不是一直見不到我好、看我不順眼麼,來,我和他們換換,我做你的人質。”
祁修景聞言頓時不贊同皺眉,他自然知道簡辭的父母重要,但他心中簡辭是最重要的。
“不行,”他住簡辭的手,“我去換他們,你好好站在這里。”
簡辭搖頭,不想讓祁修景涉險,畢竟簡譽歸自知被抓住就是牢底坐穿,多殺一個人墊背也是一樣的結果,因而窮兇極惡是真敢撕票。
簡譽歸雇傭的魁梧悍匪上前,將簡辭的手牢牢反綁在身后。
整個過程中他的刀尖都是對著簡父的頸動脈,只要簡辭稍有異動,就會當場血濺三尺。
氛圍愈發緊張,老夫妻兩人終于被換了回來,祁修景脫下自己的外套,代替簡辭給他的母親披上,又扶她到一旁坐下。
人質交換期間,夫妻兩人雖然被堵住嘴,但卻一直在拼命搖頭,顯然不愿兒子涉險替換。
見一家三口如此情深意切,簡譽歸毫無征兆抬起手,竟當場抽了簡辭一耳光!
“簡辭,憑什麼一起長大,你是少爺而我只是個頂著名的工具?”
簡辭被打的瞬間,幾乎整個人都是懵的。
即便早就已經看透了簡譽歸,但恍惚之間他還是會想起曾經的兄長總溫和笑著,從來都舍不得動他一指頭。
明明現在人就站在面前,似乎還是原本的人,卻陌生的讓人覺得面目全非。簡辭咬牙,也不知是疼的還是怎麼回事,瞬間眼眶酸澀濕潤。
“你怎麼是個工具了?”簡辭終于回神,“簡譽歸,簡家哪里對不起你了?爸媽還要對你怎麼好?!”
“對我好?我要接手公司每天忙碌,而你卻可以用家里的錢花天酒地、隨便當小明星玩樂?”
“看起來慷慨的兄弟平分家產,可是簡氏集團自從我接手之后規模擴大了那麼多,你憑什麼坐享其成?憑什麼和我平分?”
“這兩個老東西無非就是拿我當工具罷了,真正的親兒子養成了個廢物,全家都寵著你,憑什麼!”
“說到底,收養我只是為了幫扶你這廢物而已!你能干好什麼?公司的事一點都不懂,一事無成就像像個笑話,憑什麼過得好?”
他說罷,又狠狠連扇簡辭幾耳光!
簡辭耳邊頓時滿是嗡嗡聲,臉頰滾燙而疼,似乎已經腫了。
祁修景登時怒道:“簡譽歸!你再敢動他一下,一分錢也別想拿了!”
“拿不到錢也行,那我就撕票嘍,”簡譽歸說罷,一把拽住簡辭的領子笑道,“怎麼了祁先生,您心疼了?不是不在乎他嗎?”
祁修景深吸一口氣,沒有再說話。
且不說二十個億怎麼能三小時內轉出成虛擬貨幣,哪怕可以,簡譽歸現在顯然時候奔著撕票的目的去的,必然得有警方的保護和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