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不穿褲子的微妙不安全感就分外明顯了。
“你、你最好管住了你第三條腿,”簡辭道,“我哥哥還在呢,你敢白日宣淫我就幫你剁了!”
祁修景更無奈了:“這不是我能控制的,乖,穿褲子去。”
簡辭只好順著下個臺階,悻悻去穿上褲子,心里仍舊不相信祁修景真的是剛剛恢復視力。
就憑他現在在書房中撞在門框上那一下,簡辭就有理由懷疑這是他為了博取同情和信任苦肉計,虧自己還看著他紅腫的額頭內疚了許久。
等等,說到他哥……廚房怎麼里好像好久沒動靜了?
“哥哥?”簡辭已經恢復衣褲整齊的樣子,往廚房里伸頭問,“你開始烤第二層——啊!你的手怎麼流血了?”
簡譽歸仍舊沉浸在忐忑與心臟狂跳之中,被簡辭不由分說就拽出廚房
得益于別墅里的傭人們實在是過于勤快了,廚房里每一把刀都磨得極為鋒利。
簡譽歸手上的傷口有些深,往外不斷冒著血,簡辭立即心疼又緊張的跑去拿了醫藥箱來給他包扎。
“哥,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簡辭舉著他的手像小時候認真吹著,“剛剛是不是走神了?疼不疼?呼呼吹吹就不疼了。”
祁修景抿唇,表情逐漸有些冷。
先前沒恢復記憶時他不知道簡譽歸是個什麼東西,再加上當時不知道兩人沒有血緣,他還不至于小心眼的去吃大舅哥的醋。
但他現在忽然意識到簡譽歸和簡辭根本就沒有任何血緣關系。
——簡辭現在都已經不親熱的叫我哥了,可對簡譽歸卻總是哥哥長哥哥短的。
這家伙捷足先登了整整二十多年,披著偽善的外皮把小狐貍哄得團團轉。
簡辭剛認真給簡譽歸包扎完手指,忽然想起祁修景是不是有點過分安靜了?
轉頭一看,就見坐在一旁的祁修景一言不發,眼神卻猶如要吃人似的可怕。
哦豁,這似曾相識的一幕,顯然是是醋缸突然炸開的場景。
簡辭對祁修景太過于熟悉了,一眼就看出突然沉下臉疑似要鬧脾氣的原因。
簡譽歸毫不知情,登時被祁修景前所未有的恐怖目光嚇得幾乎一激靈,簡辭正往他的繃帶上系蝴蝶結,蝴蝶結當即隨著他的動作變得七扭八歪。
簡辭疑惑道:“哥?別亂動呀,你在想什麼呢?”
簡譽歸聞言勉強笑了笑,另一只沒受傷的手摸著簡辭的腦袋:“我突然想起來蛋糕是不是烤糊了,我趕緊去看看。”
雖然不明白祁修景這表情的含義,但他是個聰明人,簡辭尚且問不出祁修景恢復視力的時間,自己再去問的結果無非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萬一祁修景真是剛剛能看見的呢?多問反而會讓他起疑心。
方才的緊張過后,他平靜下來仔細一想,祁先生這樣向來矜傲冷漠的人,斷然不至于只為了試探他而裝瞎這麼久。
簡譽歸對自己有自知之明,連簡辭七年的追求在祁修景眼中尚且不算什麼,何況是不重要的人的大哥,祁修景這樣身份的人是不可能陪他玩的。
簡辭轉頭惡狠狠瞪了一眼醋缸翻得莫名其妙的某人。
其實他知道祁修景真正裝瞎的充分理由和動機——
自從這狗男人看不見,簡辭不僅對他愈發和顏悅色,舍不得打他也舍不得罵他,而且走到哪里都拉著他的手、經常喂飯給他吃。
哦對,還每天晚上陪他一起……洗澡。
簡辭:“…………”
媽的,拳頭已經硬了。
如果不是哥哥在這里,他現在一定要狠狠和這個狗東西大戰三百回合,然后實現先前要“啃碎他腦門”的誓言。
簡譽歸感受不到空氣中的醋味,只感覺祁先生的凝視目光分外不友善又忐忑不安、不知原因。
他站起身道:“蛋糕好像真烤糊了,草莓也還沒切完,我先去看看。”
話音未落,簡辭卻又重新拽著他坐下:“哥!你的手都這樣了還看什麼?好好休息,剩下的我來做。”
簡譽歸不肯,捏了一下簡辭的臉腮笑道:“阿辭,你確定是做蛋糕而不是暗黑料理?”
堅持的原因無他,如果現在不趕緊進廚房,他就得繼續和坐在落地窗前沙發椅上的祁修景單獨共處一室。
祁修景實在太敏銳得近乎讓人害怕了,簡譽歸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很可能被看穿心中的緊張,那與不打自招有什麼區別?
于是簡譽歸跟著簡辭進了廚房,美其名曰“不看著點小笨蛋的話,哥哥不放心。”
終于逃脫了客廳中那一道冷厲可怕的凝視,簡譽歸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只聽簡辭一邊偷吃做蛋糕的原料草莓,一邊怒吼一聲:
“祁修景! 能看見了還不趕緊滾過來做飯!”
片刻后,隨叫隨到的祁修景重新出現在面前。
簡譽歸:“…………”
很好,又湊到一起了,我現在說我要出去還來得及麼。
別墅內的廚房其實很大,容納三個人完全不成問題,但到底是閉塞的空間內,這滋味一點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