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景,你是不是害羞了,所以不好意思說啊?”
祁修景聞言一愣,立即又去看簡辭。
但簡辭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又聽祁老夫人說:“之前我假裝不知道,是覺得你長大了、該自己決定了,可你怎麼和塊木頭似的,笨死了!”
“小學弟送你的玉吊墜呢?你就光知道藏著,不知道給人家回禮呀?這個給你,開學之后記得送給他!”
祁修景茫然接過那首飾盒,雖然知道奶奶絮絮叨叨讓他上學的樣子顯然是有些糊涂、還以為他是個學生,但她說出的話卻都是有板有眼的。
喜歡的學弟……
玉吊墜……
他茫然看向簡辭,不知為何,心底無端升起一絲惴惴不安的忐忑,就好像做錯了事似的。
卻見簡辭面無表情沉默聽完后,竟直接站起身:“祁修景,我、我突然想起來還有工作要做,就先走了……”
自己今天跟著祁修景前來的本意,也就只是替他遮掩現狀而已。
既然祁奶奶現在看起來并不像是能發現她寶貝孫子失憶了樣子,那他實在是沒有必要繼續留在這里,更不想繼續聽下去。
猜到祁修景“可能有白月光”,和親耳聽到旁人證實、聽到自己從未見過的祁修景深情的一面,這兩者的殺傷力是截然不同的。
簡辭先前也仔細想過,或許那個“他”是在祁修景出國留學期間認識的、亦或是年少時的青梅竹馬。
輸給命運安排的先后出場順序,雖然也會不甘心,但他萬萬沒想到對方竟也是祁修景的學弟、也是簡辭曾經的同學。
“阿辭,這可能是誤會——”
祁修景拽住簡辭的手腕。
“松手,別逼我在你奶奶面前罵你,”簡辭低聲道,“渣男語錄算是讓你學明白了。”
“也許那吊墜就是你送的,阿辭,你別生氣,我再努力想想。”
“狗逼,是你失憶了,又不是我失憶了!我送過什麼我能忘了嗎?”簡辭說完忽然笑道,“不過吧,你倒是也可以再努力想想。”
“想想學弟到底是誰,及時止損,別傻子似的搞錯了該愛的對象。”
祁修景不動。他的心底升起一絲預感,如果自己現在松手,那他很可能失去簡辭。
兩人雖然聲音很小,但祁老夫人卻還是相當敏銳的看出兩人可能不愉快。
她連忙道:“別吵架呀,你們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跟奶奶說,雖然我老了,但很多道理還是明白的,跟我說說好不好?”
祁修景拉住簡辭的左手腕,祁老夫人竟也去拉住他另一只手。
他可以惡狠狠掰開狗男人的爪子,但他確實不忍心對老人家用力。
簡辭又被祁老夫人按著坐下:“兄弟之間應該互幫互助,不要吵架,有什麼事情心平氣和慢慢說。”
她摸了摸簡辭的臉蛋,似乎在努力思考著什麼,但想了半天,越急越想不出:“我知道了,寶貝心肝,你是不是怪奶奶糊涂了,想不起自己小孫子的名字了?”
簡辭疑惑看著她,意識到祁老夫人又把自己當她孫子了。
但面前坐著的小景也是她孫子,思來想去,大概是自己有兩個孫子?但這個長得水靈可愛的小孫子叫什麼呢?
簡辭張張嘴,最終道:“奶奶,我……我不是您孫子,我是、是祁總的秘書,公司還有點事情需要我處理,我得先去忙了。
”
祁老夫人卻非常難騙:“不對,小景哪有這麼好看這麼水靈的秘書!你肯定是我孫子,錯不了的,我看你面熟的很!”
接著,她又用哄小孩似的語氣道:“別生氣了孩子,是奶奶錯了,你再跟我說說名字,這次我保證記住,好不好?”
簡辭無奈,只好道:“奶奶,那您叫我阿辭吧。”
祁修景看似永遠淡定自若,但實際上此刻卻猶如驚弓之鳥似的,警惕豎起耳朵盯著簡辭,哪怕他只是想起身去趟洗手間,祁修景都要立刻站起身。
“干什麼!你幫我上廁所啊?”簡辭怒道。
“我帶你去。”祁修景回答。
然后下一秒就站在偌大的別廳內不動了,他也不知道洗手間在哪里。
“滾吧,你別擋路就行!”簡辭翻了個白眼,“在自己家都忘了去哪里上廁所,真是活人能讓尿憋死的典范,你還能記著點什麼?”
“還記得我喜歡你。”祁修景忽然認真道。
這古早情話簡直無趣到家了,簡辭忍不住想嘲笑他怎麼這麼油,但一轉頭,卻看到他純黑色的眸子中不摻雜一絲一毫的雜質,鄭重非常。
“哦,那你記錯了,”簡辭改為拍拍他的肩膀,“你奶奶喝的健腦補品,建議你也一塊喝點。”
.
吃完飯,祁老夫人仍舊舍不得他們離開。
雖然人是糊涂了,但她心底肯定是真的想念自己的孫子。簡辭忽然覺得她可能不是為了確認祁修景真沒死,而只是一個謊言。
“老小孩”這說法還真是不假,越是年紀大了,越是孩子似的。
簡辭不忍心拂了老人家心意,也并不著急離開。
祁修景最近積累了不少工作,這陣一個接一個的電話向他請示工作。
趁著他出去打電話,祁老夫人把簡辭拉到房間來,東翻西找了一陣,然后變魔術似的變出兩只玉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