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佑安沉著聲調說。
孟星“是”的音節還沒出口,腳腕上的雙手便用了力,他一下從床中央拖到了床沿,緊接著眼前一暗,唇上傳來的濡.濕讓他沒有心神辨別現在到了哪一步。
他抬手環住楚佑安的脖子,盡情地回應著,用行動告訴和自己親密觸碰的這個人——我很開心。
意識沉淪,又被成串的鈴鐺聲響拉回來。
如此反復,在某一刻孟星突然想起被忽略的一件事,他睜開洇了水的眼,難耐地咬了下楚佑安的耳朵,輕聲說道:“哥哥,枕頭下還有東西……”
幾乎是氣音。
楚佑安將枕頭下的東西扯出來,是一個敞著頂部的盒子,薅開盒子里的防震紙屑,里面的小道具們露了出來。
楚佑安一笑,“時間還長,說了今晚守歲,能用上的,寶貝別急。”
“我沒…唔。”
盡管屋內的暖氣很足,但冬季的冷冽氣氛依然會傳進墻內…
不然他們怎麼會忽略了時間,在這下午時分就討論到了通宵守歲環節呢?
趕在年前搬進來的一家三口不知道什麼時候放起了煙花,孩子驚喜的笑聲摻著煙花在天空炸響的聲音從主臥的露臺飄進來,屋內的鈴鐺聲突然停下。
楚佑安抱著汗涔涔的孟星,啞聲道:“寶貝,許個愿吧。煙火向星辰,所愿皆成真。”
孟星愣了一會兒,散著的眸光在楚佑安的安撫話語下聚攏,他偏頭看向露臺的方向,“我看不見。”
聲音帶著哭腔,好似下一秒他就會哭出來。
楚佑安抓過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吻了兩下,然后帶著雙手搭在自己肩上,“抱緊,我帶你去看煙花。
”
厚重的窗簾被掀開一條縫隙,外面的光漏了進來。天上地下,目光所及之處都是亮光,孟星也像個孩子一樣笑起來,“天亮了。”
“傻孩子,怎麼說胡話了?”楚佑安輕笑。
孟星反駁道:“難道不是嗎,你看天多亮!”
“恩,天很亮。”
孟星這才滿意,收回視線轉過頭,卻發現楚佑安沒有看窗外的天,看的是他。
滿心滿眼都是他。
孟星歪頭靠向他的肩窩,使勁兒蹭了蹭,“哥哥,我愛你。”
“你的腳丫子在干嘛?”
“玻璃涼,在找熱源,據科學顯示,男人這個地方最溫暖…唔,最溫暖的地方屬于我了。”
“許愿吧。”楚佑安無奈道。
“就希望我們能長長久久,平安喜樂。”
“會的。”
所愿皆如愿,所行皆坦途。
多喜樂,長安寧。
新年快樂。
這一天好像和平時沒有太大差別,還是他們兩人在家,囫圇吃一頓餃子。
這一天又是特殊的,因為他們緊密擁抱著在煙花下許了愿。
新年的第一天他們睡到了午后,起來給老爺子、孟維景夫妻都發了新年祝福的消息,他們回得都挺快,陶姝還好,囑咐了幾句,老爺子就顯得很是敷衍了,轉了一條別人發給他的新年祝福,不僅沒有將抬頭的稱呼刪掉,而且最后還掛著一句“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楚佑安簡直沒眼看。
下午他們倆先去做了個按摩,不脫衣服的那種,不然孟星身上的痕跡讓人看見了,他是真的沒臉做人了。
按得舒舒服服,孟星緩過勁兒來,又有力氣拉著楚佑安在城市各處閑逛。
他們買了新衣服,買了些紅彤彤的窗花抱枕以及一只穿著紅衣服的兔子…這只兔子也不知道楚佑安是從哪里找出來的,孟星掃了一圈沒看見,捏著它紅著臉追著楚佑安罵。
沒一會兒就有商場的工作人員前來提醒說不要追逐打鬧。楚佑安對此毫不在意,孟星的臉還紅著,也不知道是因為兔子還是因為工作人員,反正都是“臊”的。
晚餐去的月石,他們訂了個年夜飯盲盒桌,全權交給餐廳。不過據說這盲盒桌并不暢銷,來這兒的會員們都不太喜歡不受掌控的東西,包括一桌菜。
這樣的活動也只能推給像他們一樣的大男孩了。
豐富的菜品上桌,小隔間內的燈光色彩一變,一桌年夜飯像模像樣,孟星很喜歡。
他一直都喜歡家常菜帶來的煙火氣,而今天不僅有熱騰騰的素菜小湯鍋,還有糖醋小排,一條紅椒鯉魚,還有喜沙肉,看著年味兒十足。
因為午飯吃得晚,晚飯自然順延,等他們這一餐用完商場都快要關門了,他們趕在最后時刻去超市買了些水果和硬糖,打算明天帶著去看看楚佑安的爸媽以及孟星的外公。
其實兩人都有工作上的應酬,這時間最適合人來客往,但他們都只是派人送了禮給宴會主人家,推了年初五前的所有宴會,過著他們的小日子。
初二他們出門的時候還是晴天,但路上就轉了陰,等到了公墓,竟淅淅瀝瀝下起小雨來。
這天來掃墓祭祀的人很多,他們聽著身后一同上山的婦人說:“祭祀下雨是好事,下的都是財氣,后人受益。”
孟星和楚佑安聞言相視一笑。楚佑安伸手給他攏了攏圍巾,然后將手放進孟星的羽絨服兜里,和他十指相扣,用僅他倆能聽見的聲音道:“能找到你,也是爸媽給我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