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楚佑安很欣賞孟星的衣品,干凈、純粹、青春洋溢,但他得見人,實在沒辦法陪著,叫孟星換,他還特別嘚瑟地表示:“你就是嫉妒我年輕。”
讓他加外套,他又給懟回來說:“年輕人的字典里沒有冷這個字。”
楚佑安想著家里公司都有暖風,出門大多數時間在車上,也凍不著他,便不再管他。
然而可能是為了懲罰他的嘚瑟,他幸不辱命地感冒了。
一開始并不嚴重,只是輕微的頭疼,孟星就沒當回事,只當是腦門吹了風引起的。也正是這天,他得到了湯聞和陸留終于修成正果的好消息,湯聞興奮過頭不好在陸留面前表現,只能和孟星分享這喜悅,然后兩人去吃了一頓火鍋,重辣。
他們邊吃邊出汗,全程情緒拉滿,興奮得不行。
飯吃完回到家,孟星就感覺喉嚨痛,肚子也痛,半夜起來又吐又拉,楚佑安伸手摟他,渾身燙得驚人。
第二天一早他就被楚佑安扛著去了醫院。
腸胃炎加感冒,打針吃藥輸液一樣不落。
然后他就被楚佑安瞪了一上午。孟星心知有錯,話都不敢說,只能小心翼翼地用沒扎針的那只手去扯楚佑安的袖子。
楚佑安將手給他塞回被子,“別冷到了。”
孟星楚楚可憐,“哥哥,你別生氣了嘛,我乖乖吃藥,很快就會好了。”
楚佑安深吸一口氣,“外套能不能好好穿了?”
孟星非常非常小聲說:“毛衣大,外套不好套進……穿,我好好穿,我和你一樣穿貼身的毛衣,穿大衣。”
楚佑安隔著被子使勁打了他一下,“年輕人,要聽話。”
孟星順嘴就接:“不聽老人言…開心好幾年。
”
楚佑安又是一瞪,他裝作慌亂地改口:“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楚佑安生氣地“嘖”一聲,“你說誰老人?”
孟星“哈哈哈”地大笑。
急性腸胃炎很快緩了過來,醫生叮囑他腸胃不好,不能吃太辛辣的東西。孟星應了聲“是”,扭頭就問楚佑安:“你答應我再去渝都,這一年都到頭了還沒實現呢!”
“皮孩子!還惦記渝都火鍋呢!”楚佑安抬手就往他屁股上拍。
醫生推了下眼鏡,無奈道:“這里是醫院。”
兩人乖乖站好,繼續聽醫囑。
“開了五天的藥,按時吃,如果感冒有所好轉就可以停藥,如果咳嗽嚴重就再來醫院,冬天咳嗽容易嗆風,得重視,不能想著就一個小感冒不當回事。”
“知道了,謝謝醫生。”楚佑安接過藥單,扣著孟星的肩膀轉去取藥處,“你這孩子真是越來越皮了。”
“不好嗎?”孟星反問,一雙眼閃著星光,一眨一眨的。
楚佑安干咳一聲,“沒說不好。”
孩子越來越皮怎麼會不好呢?
敢皮,說明他是被愛著的,有不被丟下的底氣。
現在的孟星能說出“家是能夠遮擋風雨的港灣”這句話。
等過了年,孟星就二十六歲了,還好,他剩下的路還很長,他可以以自信開朗的一面去擁抱后面六十九年的世界。
六十九年…
因為他說楚佑安能活到一百歲,而他只需要到九十五歲,這樣就夠了。
孟星有乖乖按照在醫院時說的那樣穿毛衣大衣,他的感冒在楚佑安的悉心照料——定時催促吃藥下漸漸好轉。
降溫來得比想象中遲,但這南下的冷空氣力量很強,直接帶來一場雪。
早晨起來就看見漫天的雪花,這場雪還沒下太久,地面沒有積雪,孟星裹上羽絨服戴好圍巾毛線帽就沖出家門,在院子里頂著雪花轉圈圈。
楚佑安熱好牛奶站在門口喊他回來吃早飯,他開心應了一聲“好”。
白霧從嘴邊散向空中,孟星往后退一步又朝半空哈了一口氣,這一口氣很長,冷風直往咽喉鉆,等孟星反應過來自己感冒還沒好全似乎已經晚了。
他心虛地往屋里跑,進了房門遇上屋內的暖氣,衣服還沒來得及脫,他就劇烈咳嗽起來。
這一咳像是要把肺給咳出來,連喝口水緩一緩的空隙都沒有。楚佑安滿臉擔心,等他終于喘過這口氣,就聽孟星說:“都怪你剛剛喊我,我應你那聲吃到冷空氣了!”
楚佑安:“……寶貝,不是誰先說話誰就有理。”
“就是你嘛!”孟星不敢直視楚佑安的眼睛,摘了帽子圍巾就往屋里鉆。
楚佑安伸手一撈,把他困在懷里,“需要我調監控嗎?”
孟星繃著表情:“不需要…”
楚佑安:“恩,小孩子皮可以,不許說謊。”
孟星撇撇嘴:“我錯了嘛。”
“恩。”楚佑安松開手,“吃飯吧,吃飯的時候想想要接受什麼樣的懲罰。”
孟星可憐地看向他:“哥哥,我的感冒很可能加重、咳咳、咳,已經很難受了,就不要懲罰了吧。”
楚佑安:“不行,總得要為你貪圖雪的浪漫的機會成本付出相應代價。”
孟星茫然眨眨眼:“機會成本?什麼機會成本?”
楚佑安一本正經道:“因為你感冒,我們不能做,前面可以認為是突發狀況,但你選擇了出門導致感冒加劇,即為放棄了……”
楚佑安還沒說完,孟星又咳了好幾聲。楚佑安的臉完全黑了,“吃了飯記得吃藥。”
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將做.愛這件事歸為機會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