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恩?”
“沒事,我就叫叫你。”
楚佑安瞥了他一眼,“怎麼沒喝酒也醉了呢?”
孟星又是“咯咯”地笑,“酒不醉人人自醉呀。”
孟星安靜了一會兒又喊:“哥哥。”
楚佑安這次沒應。
孟星便瞪他,“你說話呀。”
楚佑安:“在呢。”
孟星:“你敷衍我。”
楚佑安哭笑不得,“跟小孩子一樣。”
孟星順嘴就接:“可不是嘛。”
回到小別墅,孟星就往楚佑安身上撲,楚佑安忍著笑將他從自己身上扒下去,“今天你是小孩子,不做。”
孟星:“???”
楚佑安說不做就真不做,推著孟星去浴室洗過澡,兩人窩在床上刷了會兒手機便強行睡覺。
孟星一有動作,楚佑安就說“小孩子”,搞得孟星很生氣,最后一腳給他踹地上去了。
惦記著要早起出門,睡不著也得硬睡,楚佑安給孟星唱了首搖籃曲才結束了艱難的入睡進程。
開車到好望角有一長段路都是石壁上的懸崖臨海路,風景極為壯闊優美,孟星一路都開著車窗讓海風打在臉上。
他們運氣很好,這兩日都大晴天,碧藍的天空和深藍的海水,當真是海天一色。
到了好望角景區,需要坐纜車上山,再爬一段階梯到燈塔處。
每走幾步孟星都要停一會兒,他望著底下的海說不出話來。
目光所及之處皆是藍色,印度洋和大西洋在這里匯合,天際和海水并沒有完全銜接在一起,它們之間有一道耀眼的光。
孟星相信在那道光里有階梯,能夠通往天際。
走到燈塔處,孟星才緩緩開口說:“昨天的話說早了。”
楚佑安反應了一秒便明白孟星指的是什麼,他攬著孟星的肩膀,柔聲道:“那今日的風景換一個更好的詞。
”
“什麼詞?”孟星看著他問。
楚佑安頓了會兒,說:“無盡。”
孟星的視線從楚佑安的側臉移開,重新落在海面上,“很好。”
孟星:“爺爺說得挺對的,短短一生幾十載,一定要和身邊花費二三十年的時間才遇上的人一起看這美麗的世界。”
“以前總嫌棄beautiful這個詞,如今發覺這個詞真的很美好,囊括了萬千風景,它可以形容這個世界。”
“Here 、is very very very beautiful.”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畫——”
孟星手肘撐在欄桿上,楚佑安在身后圈著他,聽他一句一句感嘆著。
“啊,最后這句只看表面意思就好了,這會兒也沒豪杰。”孟星臉上的淺笑頓時變得生動可愛起來。
楚佑安沒有接話,或許是孟星提到了爺爺,他難得地想到了在他面前總是老頑童形象的爺爺。
是啊,爺爺也是從年輕一步步踏過人生幾十載才到了現在的年紀,他自認為受委屈的那年,爺爺也還年輕。
這個道理他一直都知道,只是心里沒懂。
他以為事情過后這些年沒有責怪爺爺,但他執拗地認為小太陽是他的救贖,是他的光,那麼光底下——內心深處,他也是怨的。
楚佑安形容不出來此時此刻心里是什麼感覺,只覺得好像一下輕松了,身上背負的東西都卸了下來,心里正如這片汪洋大海,廣闊而無盡。
他突然說:“小星,現在我對你只剩愛了。”
孟星茫然地抬頭,“啊?”
楚佑安沒做解釋,“你自己待一會兒,我去打個電話。”
這麼多年,他好像從來沒感謝過爺爺的養育教導之恩,他一直感謝的是孟星。
好好謝謝爺爺吧,而對他的小太陽,好好愛著吧,拋開從前的執念,好好愛著。
現在國內正值晚上,楚佑安這通電話很快接通,然而爺爺開口第一句是:“孫子,有什麼事兒別找我,實在處理不了就擺爛。”
楚佑安:“……”
算了,和這老頭兒說“謝謝養育之恩”顯得太矯情了,就這樣吧。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開普敦還有大黑鍋餐廳的描述來自《花少第三季》綜藝,好望角查的度娘,本人是沒有去過的,流淚~
第74章
在孟星不舍的追問下, 楚佑安用簡單的兩三句概括了他的心路歷程。
孟星對于他的表述有些意外,他拉著楚佑安的手拍了拍,“哥哥,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恩…我眼前的楚佑安, 得先是楚佑安才是孟星的愛人, 你明白嗎?”
他笑起來,“這話我也要和自己說, 我首先是孟星, 然后才是楚佑安的愛人,是爸媽的兒子。”
楚佑安點點頭, “明白。”
“做自己”算是一個永恒的討論話題, 畢竟這個概念沒有標準答案,說“遵從自己內心生活著”不如說“做自己想成為的人”,善良、真誠、健康、自在、快樂, 永遠向陽。
品性并不唯一。
一兩個詞也無法描述一個人的全部。
楚佑安父母走得早, 他幾乎沒怎麼體會過童年這回事, 跟著爺爺一心撲在事業上, 從小就壓抑著自己的內心,如果沒有一直惦記孟星, 如果沒有對觸摸那道光的渴望, 他可能早就長歪了, 陰戾狡詐這樣的詞再合適不過。
而以前的孟星更是將“按部就班”刻進骨子里。
幸好, 他們在合適的時間相遇, 相識,大膽和對方結了婚。
“這世界啊~”孟星悠悠道。
楚佑安低低的“恩”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