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些無聊的過去多了一抹被注視的光。”
孟星一直垂著頭,直到最后這句話說出口,他抬眸和楚佑安的視線對上。那一刻,楚佑安又看見了他眼中的星星,細碎的光流淌在眼底,有過去,也有了未來。
“好。”楚佑安也不知道自己回答的是哪句,只是看得癡了應了聲。
長白松大道走到盡頭是一片草坪,一方草地往里便是景觀園子,枯枝和應著早春冒出來的花苞和諧而精致,沒有成片的綠葉襯托,反倒有種別致的美。
一步一景,水榭亭臺,怡然自得。
石山背后是人造的小瀑布,未見其景已聞其聲,帶著春日的朝氣。
“枯木逢春,這個主題倒是很合適。”楚佑安道。
“恩,小時候的確學過幾個月畫畫,我媽很喜歡藝術類的東西,她希望我學,不過我爸一心想讓我繼承他的…商業才華。”說到這個詞,孟星“噗呲”笑出聲,“他們因為這件事吵了三天,我爸吵贏了,所以我就沒再學了。你知道我爸怎麼吵贏的嗎?”
“嗯哼?”
“我爸說讓我學藝術也不是不行,條件就是讓我媽再生一個。”
楚佑安跟著孟星笑起來。
孟星沒察覺到自己此時笑得多可愛,曾經令他難過的“放棄”說出口竟沒了一點兒消沉,出口的都是些趣事。
或許他從來沒想過這些事會再次提起,連湯聞都不知道他學過畫畫這回事。
“我媽以前也不愿意我學商,不過那時候很小了,應該也就三四歲吧,跟著他們倆去長白山那邊,看見剛剛那樣的長白松,我媽順口就教育說說為人就應當像這些樹一樣,堂堂正正的,我爸立馬接話說,又不是戰爭年代要去當俘虜,哪里來這麼多寧折不屈,兩人就吵了起來。
雖然年紀小,但印象很深,因為我媽罵我爸是陰險狡詐的商人罵了足足一個小時。”
聽見楚佑安提起他爸媽,孟星第一反應是意外,但聽到說長白松,大概是觸景生情,在和自己找話聊的時候就想說了。
孟星禁不住又靠他近了些,差不多半靠在楚佑安身上了。他小聲問:“那你呢?你也是商人。”
楚佑安笑道:“我是怎樣的難道不該你說嗎?哪有讓我自己夸自己的。”
孟星失笑,“哦,這樣嗎?我以為你姓王呢。”
王婆賣瓜自賣自夸。
楚佑安捏了下他的臉,孟星漸漸收起笑,“你爸媽是什麼時候…”
“我七歲多的時候,車禍。改天帶你去看他們。”楚佑安說,“今天是家宴,提過他們也就當他們來了。”
孟星“恩”了一聲,停下腳步,轉了身面向楚佑安,“要親一下。”
楚佑安雙手攬住他的后腰,拉進兩人的距離,鼻息相觸的時候,楚佑安很輕地問:“寶貝是心疼我了?”
孟星搖搖頭,“是我喜歡親親。”
孟星的確很喜歡親吻。
在親吻里他能真切地感受到被珍視,那是他本能的渴望。
或許這份珍視來自于親吻他的這個人,而不僅僅是這個動作,但他會牢牢記得第一次臉頰親吻的小心翼翼和雀躍激動,會牢牢記得真正意義上的初吻時,那套房的鄭重和兩人的心跳如雷。
還有眼下帶著安撫和回饋的親吻……
眼尾微紅,他有幾分恍神,“還要。”
楚佑安抱緊了他,這個吻愈發用力。
再晃蕩一圈,確認好包廂環境和菜品,時間便差不多了,兩人分別問了問自家爺爺自家爹媽到了哪里,掐著時間迎到樓外等候。
楚爺爺先到,從車上下來,兩人恭恭敬敬喊了“爺爺”,他們正要一同送人去包廂,服務生前來提醒說孟維景夫妻的車已經進了大門。
此情景也沒有說讓楚老爺子等孟家夫妻的道理,孟星便讓楚佑安先送爺爺進去,自己等孟維景和陶姝。
楚佑安剛進走廊就感覺到褲兜里的手機一震,他拿出來掃了眼,是孟星:「哥哥,你昨天的排演可一點兒都用不上了」
后邊還加了個偷笑的動態表情。
楚佑安回他:「排演過程不重要,秀恩愛才重要」
孟星一笑:「你準備好劇本,我跟著你演」
楚佑安:「寶貝,真情實感,和演沒關系」
孟星:「是嗎?那回頭我們簽一下那什麼結婚協議」
楚佑安知道他這是翻舊賬了,趕緊哄。
字還沒輸入兩個,老爺子就在邊上冷哼:“至于這麼膩歪麼?就送我進屋這點時間,啊?找他去找他去,礙眼。”
另一邊孟維景和陶姝也到了,一下車,陶姝便道:“小星,笑什麼呢,這麼開心?佑安呢?”
“爺爺剛到,佑安哥先送他進去了。”孟星收了手機。
“后座的禮物記得拿上。”陶姝沖身后的孟維景說,之后便走到孟星身側,“給楚爺爺帶了兩瓶酒,一會兒你送給爺爺。你怎麼穿這麼少,山上冷,一會兒晚上還得降溫。”
孟星從孟維景手里接過禮盒,陶姝虛虛攬了下孟星。
楚佑安剛巧從里面迎出來,“叔叔阿姨好,有給小星帶外套,這會兒他不肯穿。”
“恩。”陶姝回應了一句,臉上的笑收了幾分,比剛剛客氣不少,“行,帶了就好,小心別感冒了,你身體本來就差。